夜晚,螭月國師奉命來拜見國主,一頂白玉轎子掛著簾幕,國師的身影在裏麵若隱若現,庫都勒·滄炔,未換朝服,端坐在龍椅上,見著國師已到,遣退了眾人,國師首先發話:“不知陛下深夜召我前來所為何事?”滄炔一手拿捏著玉盞,看著國師道:“國師近日出關,真是可喜可賀,隻是不知這天相,國師可看過?”空氣像是沉靜了許久,國師才回話:“陛下說的可是大宴的事?”滄炔笑道:“不錯,不知國師可有何看法?”國師從手中召喚出血紅靈珠,從轎子中緩步走出來,銀色長袍,儼然一副仙家氣息。冥月正趴在房頂觀察,卻看不清國師的臉,觀察了一會兒,卻又不認識國師,不禁疑惑著。
國師道:“螭月國與眾國商議,內中本就有陰謀,如今與本國實力相差無幾的薑國卻演著這樣一出戲碼,扶桑皇後受命替薑國做主,明著是國君明令,暗裏,不知的怕是猜疑扶桑某朝奪位的野心,若事情有變,引發戰事,扶桑必定攜降雪公主以死謝罪,與那薑國裏應外合,人們所知,怕是隻有螭月國有奪天下的野心而殺害薑國的皇後和公主,如此罵名,真是一招高棋,就算不折損一兵一將,與其他眾國也百口莫辯。”滄炔微點頭道:“所以,眾國借此發兵,近在咫尺。”國師聽後,輕行一禮以表讚同。冥月看著國師告退,也跟著撤離,越過城邊,卻發現國師已在自己前麵,“你到底是誰?”冥月問著。國師轉過身,卻蒙著臉:“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幫你。”
冥月向前走去道:“看來你很了解我要的是什麼。”隨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催動靈力朝國師攻去,國師也催靈與之抗衡,幾招之後,冥月感知到國師並非六界之人,一種擔憂漫上心頭,“你既不是六界之人,也不是虛妄界來的,你到底出自哪裏?”國師見著冥月緊追不舍,答道:“我以時間為命,三川為身,你可以,叫我的名字—奉筬(cheng)。”“那你知道帝炎龍魂在哪兒?”冥月問著。奉筬點頭道:“時機未到,帝炎難現,隻要你聽我的,我便可以讓帝炎現身。”“你的條件是什麼?”冥月收了靈道。“十年不得入螭月國國土。”奉筬道,冥月眼神閃過一絲殺意道:“不可能。”奉筬道:“若我告訴你,那螭月太子便是帝炎的凡胎呢?”冥月有些驚訝和不信:“帝炎化為了碎片,怎麼可能重新聚集!”奉筬搖頭道:“這我哪兒知道,不過,那庫都勒·長平絕對不是帝尊,他們隻是有相同的龍氣罷了,沒有靈氣,誰也分不清真假,哪怕最愛的人。”“你想讓我怎樣去相信一個我不認識的人說的話。。”冥月道。
奉筬淡淡一笑,看不出是戲謔還是冷笑:“你可以不信我,但是日後可不要後悔。”隨後化為一道閃電不見了蹤跡。隻留下一句攜著風的話語:“其實你是知道的,為什麼還要騙自己?”冥月雙手緊握,不甘和一種莫名的怒氣化為靈力聚集在手上,發泄在城邊的護城中,激起千層浪,浪潮退去,手扶著肩上一點微凸的地方,水打濕了衣襟,裏麵像是由五片鱗片彙成的圖案,微微閃著靈光,淚水順著手臂滴落:“夙淵,是我錯了,你在哪裏,你到底在哪裏。。。。”多日的找尋,千年之期,再未聽聞帝尊的身影,自己像一隻無頭蒼蠅四周追尋,什麼都沒有找到,什麼線索都沒有,自己真的好難過,很惱火,是自己太笨了嗎,從前需要人照顧,現在也是這樣嗎?所謂的堅強和平和就在這麼一瞬被瓦解,寂寞和孤單感從內心深處襲來,此時的自己就像是一個小孩子,隻能夠大哭,需要人安慰,需要人給予溫暖,可是,誰可以?
那個人,在哪裏?他在等自己,夙淵在等自己啊!他為了天下蒼生,為了自己,甘心犧牲,看似大義,可歌可泣,可是他的寂寞隻有自己可以領悟,自己可以給他想要的快樂,兩個人都是需要彼此,自己如何能放棄?遠處,小樹靜靜看著,待冥月轉身,小樹一下子抱住了冥月:“月姐姐其實真的很辛苦,什麼都不在意,什麼都在意。”冥月摸著小樹腦袋,盡力掩飾傷心道:“小樹,沒事了,我們回去了。”小樹點點頭,隨後冥月催動靈力,卻突然感到肩上一陣炙熱,疼痛感漫上身體,暈了過去。“月姐姐,月姐姐,你不要嚇小樹啊。”小樹慌了神,可冥月還是沒有反應,隻好一路又攙又扶的將冥月帶到一處歇腳的地方。次日,大宴結束,滄炔想到薑國的計謀,此時隻能作罷,自己是一國之君,受此戲弄,豈會甘心?眾國齊齊散去,螭月國借和親一事迫使扶桑單獨回國,此後便聽聞薑國國君氣的大病三月,如此大快人心,滿朝皆賀,而留下來的降雪公主被安置到了皇宮南苑。
千藏山的地底,依舊如往常一般沸騰,千藏山外,一隊人馬抬著一頂玉塌,玉塌上盤坐著一名白衣女子,身邊隨從身著奇裝異服,各個麵目凶惡,帶著濃烈的殺氣,女子帶著麵紗,幾乎覆蓋了四分之三的麵,隻露出左眼及附近的輪廓,半遮掩之間,現出額上符印。像是感知到什麼,女子輕抬手,所有人馬停了下來,喚出武器應對,女子語言冰冷,聽不出任何感情道:“無礙,你們先行離去,我隨後便到。”為首的隨從上前道:“可是大祭司那邊。。。。”看著女子要摘下麵紗,眾人慌了神,急忙離去,不到一會兒,便隻剩下了女子,看著四周鬱鬱蔥蔥的樹木和草地,輕搖頭道:“這裏生機勃勃,卻使我感到傷心,這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