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焚沙·刺心(31)(1 / 2)

司泰再抬手,胡知縣眼見手指朝向自己,搶先大叫道:“給他給他!他要什麼就給他!不給我就打你們的板子!”

司泰哈哈大笑,貓戲老鼠般將手指又指向夏洛生。夏洛生硬撐著逐漸勒緊的藤條問道:“八個月前,在城西夏家莊,你是不是用雲母絲殺了一對母子?你說!”

司泰一愣,想了想道:“八個月?那時我在西域啊。雲母絲……這玩意兒你下輩子去京城白馬寺問吧,用雲母絲的祖宗在那兒住著呢。”

司泰轉向高主簿,優雅地抬起右手道:“該您啦,您是說啊,是說啊,還是說啊?”

高主簿道:“我若是說了呢?”

司泰笑嘻嘻地一指眾人道:“你說了,他們便死得痛快些,我保證!”

高主簿忽然問道:“此時是什麼時刻了?”

司泰一愣,答道:“午時了。怎麼?”

高主簿笑笑道:“你且看看身後。”

司泰哈哈大笑,緩緩轉了個圈子,轉回身來道:“拖延時間麼?這是小孩過家家的手法。”

高主簿也笑笑道:“我說身後,是說你回頭看看太陽。你該聽說過白虹貫日吧?”

此言一出,司泰臉色大變,他猛回頭,果然西北方一道青白之氣瞬間而起,直衝雲霄,寶劍一般斜斜將太陽刺了一個對穿!

身後響起高主簿悠然的聲音:“夫聶政之刺韓傀也,白虹貫日……”

習術法者,奪天地之精氣,因此最懼天劫,一旦天劫降臨,輕則術法盡失,重則傷及性命。

白虹貫日之像是天劫中的一種,主斷精氣、廢術法、破禁錮。正好是司泰的克星。

司泰不及回頭,拔腿就走,同時默念術法催動藤條,先將眾人勒死再說,又催動藤條要織結一個大繭將自己包裹住,再選一個活物將自己速速叼走深藏起來。

這幾樣術法平時他彈指間繼可完成,而此時此刻他強運法力半晌,織繭的藤條才長出了兩片葉子而已!而他左臂用術法封住的傷口也崩裂開,半截袖子已經被染紅。

正在此時,他身後一陣喧嘩,司泰回頭看時,隻見夏洛生不知何時竟然掙脫了身上的藤條,正伸手去解自己雙腳上的藤條。

胡知縣高喊道:“夏捕頭,快來救我,先救我!”

趙大力高喊:“先拿火銃,轟他王八羔子!”

楊玉琳喊:“別拿火銃,剛澆了醋怕打不響!拿刀砍的好!”

牛仵作喊:“先解我,我去砍他!”

高主簿喊:“快點啊,天象就要過去了,這是最後的機會!”

司泰等不及藤繭與活物,撒開腿掉頭向外就跑。耳中隻聽“砰”的一聲響,司泰隻覺後腦劇痛,全身上下瞬間脫了力氣,他再回頭看時,夏洛生慣用的那杆三眼銃還好好地被藤條纏得嚴嚴實實,而夏洛生右臂抬高直對著自己,手掌中赫然握著一柄小巧的單管手銃。

司泰側身栽倒,眾人身上的藤條頓時一鬆。

大家七手八腳扯解自己身上的枝蔓,楊玉琳手腳麻利先脫出來,忙跑上去解平姑娘身上的纏雜。胡知縣連驚帶嚇,乍見大難逃脫,隻顧得躺在那裏哼唧。

眾人正各自忙碌,高主簿忽然叫道:“洛生回頭!司泰還有真魂未除!”

這一聲驚得眾人齊齊回頭,果然見司泰後腦處鉛丸打穿的空洞中,一點青魂飄搖而出,就要飛逸而去。

眾人頓時大驚失色,司泰已經如此難纏,完全是靠了天象才冒險一博取了他的性命,若是司泰的真魂逃出,過得七日後又找了一個附身卷土重來,他必然要報此仇,非將全縣殺得雞犬不留不可!

到時候我明敵暗,司泰術法又如此高深,誰還能製得住他?

夏洛生距離司泰最近,手中卻沒有扣那真魂的可用家夥,別說皮囊、布袋,手頭連碗碟都沒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