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黃昏,天有異象。
日月同天之際,西方山坳中殘陽如血,而東方的半天之上,已是血月如鉤。
漫天猩紅的晚霞,綻出駭人的光,天風獵獵,帶著天際的層雲翻騰,天地之間盡是波瀾壯闊、奪人心魄之美。
北崗山脈中,無數妖獸皆盡向著高過雲霞的望天崖方向匍匐跪拜,嘶鳴長嚎,血腥詭譎之氣彌漫在重巒疊嶂的十萬大山之中。
東方漸漸暗沉的天空上,那原本已細如彎鉤的血色月牙正在發生變化,隨著月食的變化,漸漸豐滿起來,待到徹底化為滿月之時,整輪血月頓時紅光大盛,竟將已半入山坳中夕陽餘暉徹底掩蓋。
它淩於天宇之上,猶如血紅的魔瞳,俾睨地俯視著雲淵大地。
望天崖頂,一個女子,蹲在一具血淋淋身軀前,抬起頭看向天空的血月,嬌美的臉龐上滿是噴濺的血珠。
“殷九璃,你看見了?血月淩日,萬獸朝宗,必有改天換日之人橫空出世。如今這裏隻有你我二人,你是即將死去的那一個,而我殷無雙,將代替你前往玄天宗參加十年一期的六宗大試,成為我未央國立國以來第一個得入六宗之人。所以你說,這漫山的妖獸,拜的是誰?那即將橫空出世之人,又是誰?”
殷無雙傲然起身,俯視著躺在血泊中的殷九璃。
她親手折斷了她身上的每一根筋骨,又仔仔細細地在她身上紮了八十一刀,戳瞎了她一隻眼,又將她那張雲淵第一的容顏盡數毀掉!
殷九璃被割斷的喉嚨裏隻能發出嗚咽之聲,剩下的一隻獨眼透著無盡仇恨,死死地盯著她。
真是傾力之作啊,讓人忍不住想要仔細欣賞一番!
殷無雙姣美的麵容上浮現出殘忍的笑,悠悠長歎一聲,“哎,爹爹為什麼會生你這樣的蠢貨!空有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又有何用?不但沒有靈根,連腦子都沒有,我說那湯文籌要與你私奔,你便真的信了,巴巴地一個人來這望天崖等他。”
她輕移蓮步,在周身浴血的殷九璃身邊徘徊,“這世界從來都不會憐憫你這等蠢貨!活該那未央王後的寶座輪不到你坐,未央王癡癡地等了你七年,你卻心心念念著那個湯文籌。殷九璃,王上得不到的女人,你以為湯文籌那種貨色,會有膽子敢收?而我殷無雙,天生的綠靈根,百年難求的資質,萬裏挑一的天才,就因為庶出,就要永遠屈居於你之下?你讓我如何不恨?如何不恨!”
殷無雙將刀子送到眼前,仔細看著上麵猙獰的血痕,“如今終於在你身上仔仔細細地捅了八十一刀,看著你這張大花臉,真是好不痛快!你就和你娘生的那八個丫頭一樣,安心地去吧,殷家的財產、玄天宗的錄函,年輕英俊的王上,還有風流倜儻的湯文籌,所有的一切,都會有人替你照單全收!這世上沒了你,該是有多少人終於可以痛快地笑一場了!哈哈哈哈……!”
她暢快地狂笑,殺人的興奮令她雙眼精光四射,原本美麗的臉龐,綴著血珠,變得更加猙獰妖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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