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逃亡(1 / 2)

唐元和五年,公元810年,盤踞北方的兩大部族黑水靺鞨和渤海國再也無法忍住想吞並對方的強烈欲望,各自舉全族之力發動了曠日持久的大規模戰爭。戰爭整整持續五年,直至公元815年,殘酷拉鋸之戰最終以渤海國完勝黑水靺鞨,並對黑水靺鞨所在地進行了滅族性追殺。一時間,黑水靺鞨盤踞之地到處狼煙四起,屍橫遍野。而黑水靺鞨殘餘族部,被逼無奈開始了大逃亡。

一隊丟盔卸甲的騎馬兵士護送著一輛擋蓬馬車拚命地往深山裏逃竄,斷後的彪形大漢穿戴上像似個將軍,邊往前催馬前行邊不停地向後張望,嘴裏不時急促喊著:“趕快走!快!敵兵就要追上來了!”

如果順著那人往身後瞧的方向看去,大約五六百米遠處,一隊上百人的鐵騎正蜂擁殺來,追趕速度非常之快。

那位將軍模樣的人看情形不對,如果再不阻擊追兵,前麵的隊伍包括護送的馬車都難逃厄運。

他勒住馬韁繩,朝隊伍喊道:“眾將士聽著!”

隊伍停下來,不約而同策馬轉身,目光呆滯挾著無奈、困惑和疲憊,而臉上卻露出驚恐彷徨之色。

看著這些沒日沒夜奔波逃命的將士,回頭再望那些要治他們於死地而窮追不舍的渤海國敵兵,曾經風光無限的黑水靺鞨大將軍烏之義此時也幾近絕望,內心一陣劇痛。

完了,我大黑水靺鞨部落就這樣被滅亡了,處心積慮建立起來的黑水軍隊竟然成為了殘兵敗將,變成了四處逃竄任人宰割的羔羊,天要亡我,我又何為?烏之義心境複雜,悔恨交加。

“快追!給我追!殺死烏之義!”敵人嘶喊聲不絕入耳,惡魔之勢吞噬蒼穹。

烏之義腦海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麼,慌忙抬手往胸前一摸,將軍印還在,緊張的心稍稍放鬆。

對,隻要有它在,黑水靺鞨就有希望重建,就一定會有未來!想到這,他催馬走到隊伍中間的馬車前,揭開擋簾。

“烏林噠,將這個踹好,像生命一樣保護它!”烏之義從懷中掏出裝有將軍印的包裹,遞給他的女兒。

接著他將目光轉向在一旁護著烏林噠的母親,“夫人,要活下來,保護好女兒,保護好將軍印!”

夫人堅定地點點頭,說道:“將軍,我會保護好我們的女兒的,放心吧!人在將軍印在。”這也許就是與丈夫的最後訣別,也是生死承諾。

烏之義將擋簾一揮,重新落定。

“軍師,”烏之義把軍師迪達濃叫到跟前,吩咐道:“黑水靺鞨的希望就托付在我女兒烏林噠身上,你要誓死保護好她和將軍印。”

“將軍!”迪達濃近前勸道:“將軍護送她們母女先走,我等留下與敵人死戰,敵人人多勢眾,如果將軍有個三長兩短,黑水靺鞨就完了,還請將軍三思!”

“我們留下來,跟敵兵拚了!”隊伍中有人大聲喊道。

“我們誓死跟著將軍,與敵人戰鬥到底!”追隨者們大聲附和道。

將軍雙眼冒著怒火瞥向後麵那隊猙獰追兵,又轉過頭看了看隊伍中間的那輛馬車,無奈地搖搖頭。

“天注定我要在此與敵人決一死戰,我要用生命捍衛我大黑水靺鞨的尊嚴,黑水靺鞨永不言敗!”

“迪達濃,快快護送馬車前行!”烏之義大聲命令道:“所有兵士跟我來!”

“將軍!請三思!”眾將士齊聲勸道。

將軍環視眼前這些與自己出生入死的將士,情緒激動,他向兵士們拱手致謝道:“各位將士,大家與我一起去赴死,舍命之情今生無以回報,等來世我們再在一起做兄弟!”話說到這他已經哽咽難耐,淚流滿麵。

“將軍!我們和敵兵拚了!”眾人齊聲大喝,士氣陡增,勢如破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