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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一場試驗,忽然變成了千鈞一發的生死之鬥。
可是危急關頭,集合了八個人的力量果然還是牢牢地控製住了局麵。
“撐住!”“花”努力叫道,“再撐一會兒它就完了!”
百裏清和杜銘一個刀大,一個刀多,一左一右鉗著水僵,卯起來叮叮當當地亂砍;蜂雲湧動,金鉤一點,冰火雙劍如靈蛇雙信,花濃、李子牙、小賀緩過手來也加入了圍攻之中。
水僵左支右絀,僅有的一點水越來越不夠用,一不留神,又被李子牙釣走了二兩。水僵大怒,猛一回頭,爛泥一般的眼睛瞪向李子牙。
可是就在這時,“啵”的一聲,水僵的右眼卻裂開了。烏黑的眼液順著它的灰白的臉頰猛地流了下來,如墨筆一豎,觸目驚心。
兩隻黑乎乎的甲蟲,正努力在它的頭顱中掘洞,忽然一腳踏空,登時失去平衡,順著眼液衝出,掉了下來。它們落在地上,還來不及翻背,便給水僵一腳踩成了渣滓。
——連眼睛都給“蟲”的蟲吃掉了,這天光湖的屍王果然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忽然間,這屍王一轉身,居然掉頭就跑。
杜銘的十四道攻勢、百裏清的金河刀光、小賀的雙劍,登時全都落空。
水僵的身上尚餘四道銀釘未除,動作不甚靈便。可是這時集中全力,奮力一躍,卻也已跳出了“水鳶號”的船頭。
船下,便是取之不盡的萬頃湖水——
“你給我留下!”“花”驀然大喝一聲,將積聚許久的“浮屍花”靈力全數放出。船頭的木料,登時大半化為藤蘿,如萬千觸手,七手八腳地將水僵在半空中攬住。
“砰”的一聲,水僵被硬生生地拽回來,撞上了船頭的外舷。
這已是生死一線的決戰了,水僵把手一張,已把僅有的一點酒水又分出了一些,在它的手指上凝出了十枚小小的冰鉤。
它的手按住船體,倒鉤鉤入船板的縫隙,它把自己奮力向下拉去。
剩下的水全被水僵變成了一把把飛旋的圓鋸,在它的手肘上、背上、臀上,飛快地旋轉著,鋸斷一根根礙事的藤蔓。
外舷上的木板不停地變成一道道惱人的藤蘿;它的身體竟也有一部分在不停地變成那毒蛇一般的植物,扭動著,勾引著,和船體的藤蔓糾纏在一起。
——它和那蕩漾清澈的湖水,隻有兩丈的距離了!
小賀他們來到船頭,刀劍亂砍,卻因為船體內凹,而使不上勁了。
花濃的蜂雲衝下來,釘住了它,將它不停地向上拉起;“蟲”的蟲在它的體內,也越來越快地啃食著它的內髒,甚至是腦子。
水僵咬著牙,一步步向下爬去。
——隻有兩丈而已!
——不,隻有七尺而已。
——一丈三尺之內,它就已經可以吸水上來。
水僵拚命地爬著、爬著。每一步,都掙脫數不清的藤蔓,衝破密不透風的蜂群。僅存的一隻左眼,爛泥一般的眸子,映著正下方粼粼的水光。
終於,它離湖麵越來越近——
船下的水,也漸漸對它的神通有了感應。
原本平靜的湖麵上,一個水包慢慢地拱了起來,隻需最後一點靈力,它便可以吸到那一片湖水,然後縱橫捭闔,大殺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