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中,李淩隻覺自己的眼皮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僅僅隻是想睜開,都是那麼無力,厚重。
許是太久不見光,當他咬牙抵住渾身的乏力,勉強撐開一絲眼簾時,不禁倒吸一口氣,一陣無比熱辣的刺痛,令他直接陷入了黑暗。
“元霸!元霸醒了!元霸?”耳邊傳來了一聲李淩明明陌生,卻又莫名熟悉的女子呼喚。
“元霸?她在叫誰?她……又是誰?”李淩心裏道了句莫名其妙,又跟自己的眼皮打起了仗,費了好大一把勁才再次打開,這次吸取了教訓,等到自己適應了光線之後,才將眼睛完全睜開。
“這裏……怎麼回事?”
看著入眼的圓木屋簷,李淩緩緩扭了扭生硬的脖子,這才發覺自己正躺在一張奢華的雕木大床之上,順著床沿望去,梳妝台,銅鏡,撲麵而來的古色古香,卻另李淩倍感疑惑。
當視線移到床邊一名手端銀盆,正麵露喜色望著自己的紫衣女子時,李淩卻鬼使神差地問道:“柯兒姐,你怎麼在這裏?”然而在說出這句話之後,李淩心裏突然一驚,自己明明不認識這女子,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當李淩想進一步思考時,頭部卻像要被生生撕裂般疼痛起來,直接將李淩再次帶入無邊的黑暗。
那被喚作柯兒姐的女子,起初還因自己照料了足足七日終於轉醒的弟弟而高興,哪知這才一盞茶都不到的功夫又昏迷了過去,俏臉刷得一下失了血色,手中銀盆落地,盆中之水濺了一身都絲毫未覺,急匆匆便衝出屋去,口中嚷著:“王大夫!王大夫!元霸,元霸他,你快些過來看看!”
當李珂正方寸大亂地去尋大夫時,李淩此刻的腦海中,正充斥著無數雜亂的畫麵,有他以往的經曆,也有些像是古裝劇中的場景,卻又讓他感到異常熟悉,就好像這些都是自己曾經經曆過的。
黑暗中,無數的畫麵像幻燈片般滾動個不停,而李淩則成了一葉扁舟,在這由無數畫麵構成的海洋中浮沉無助。
畫麵不知滾動了多久,似乎終於被什麼人整理完畢,所有的畫麵拚組成了兩份畫卷。
第一幅,李淩很清楚,那是他親身經曆的,他本是華夏特種部隊的一名軍人,本在國外執行任務,卻不合時宜地收到了來自國內家人的緊急通知,要求立即回家,李淩的父親是國內三強的天傲集團當權者李天傲,而李淩則是李天傲的二兒子。
當李淩趕至家中,哪知竟被告之自己的父親心髒病突發,救治不及,已然逝世。當他還在為沒能見到父親最後一麵而兀自自責時,卻不知已被大哥李霜視為繼承集團的最大阻礙,千方百計針對他,最後竟不惜重金雇傭國際金牌殺手來對付李淩。
好在二人的母親不忍兄弟相殘,背著李霜偷偷告訴了李淩,李淩本無爭位之心,便不告而別,思量著去國外謀生,但卻依然難逃殺手追殺,重傷之下,狼狽的李淩被逼迫到了一座廢棄的鋼鐵大樓,正當殺手冷笑著將裝著消音器的槍眼對準李淩的額頭,正要扣下扳機時,突然天降萬鈞雷霆,頃刻間將李淩連同殺手淹沒其中。
看到這裏,李淩不禁自嘲,自己當個軍人,怎麼算也應該跟正義搭了邊的,居然死在了五雷轟頂這種本該對付那些人神共憤的惡人身上的刑罰,白活了……不對,剛才,我似乎沒死?想到這裏,李淩不禁將目光掃向了另一幅畫卷。
畫麵上,本是一幅得勝將軍,凱旋而歸的喜慶場景,哪知天公不作美,不知怎的,風雲四起,細雨靡靡,少頃虹電閃爍,雷霆交加,直打得其下一手握雙錘的少年咬牙不已。
這時少年身旁一名衣著光鮮的將軍拍馬靠了過來,笑語道:“元霸,世人都說你神力蓋世,天下莫敵,但要我說啊,有一人你就不敵!”
那少年一聽,橫眉倒豎,不服道:“我不敵?笑話,三哥你且說來是誰,我倒要會一會他!”
那將軍笑了笑,伸指向天:“喏!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那人正在你頭頂,耀武揚威呢!”
少年一聽,手中金錘立是怒指向天,喝道:“呔!何方神聖,裝神弄鬼,可敢下來,與我一戰!”說著,更是催馬直衝山頂,誓與那滾滾天雷一較高下,然惶惶天威,豈是人力所能抗衡,滾滾天雷直衝少年手中金錘而下,隻聽得到一聲驚天炸響,嚇得整個軍隊人仰馬翻,那將軍更是悔自己嘴賤,剛站穩腳就忙不迭失地衝向山頂。
當兩幅畫全定格在了這天雷轟頂之後,像是有靈性般,齊齊湧向李淩,嚇得李淩驚叫而起。
“元霸!你,你怎麼了元霸?”剛把大夫請來為李元霸把脈的李珂,見其突然抱頭驚叫著從床上坐起,著實嚇了一跳,立馬焦急地詢問一旁正握著李元霸手腕的老人:“王大夫,元霸,元霸這到底怎麼了,先是突然昏迷,這下又突然醒來,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