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之際,寒玥北地已是風雪交加。
北地常年寒冷,積雪終年不化。放眼望去,遍地寒霜,白雪皚皚。
禹濱城位處越國北方,占地千裏。雖然地勢嚴寒,但對越國而言卻尤為重要。隻因為禹濱城靠近北地極寒山脈,是越國的第一道防線,也是越國北方唯一的防線。對越國而言,可謂是重中之重。越國作為北地六國之一,有著與其餘五國共同的責任——抵禦來自北方威脅。
“呐,要說這禹濱城最大,最氣派,位置最好的酒樓,看來就是咱這泉林酒樓了。我聽說這寒魄釀隻此一家,別無分號。就是他娘的太貴了。掌櫃,再來一壺。”泉林酒樓位於禹濱城中,靠近城中央的練武場,隨時可以看到練武場中的比鬥,地理位置卓越,故而來往客人絡繹不絕。
說話的是大堂中的一方臉漢子,漢子皮膚黝黑,身形高大,肌肉盤虯。望著手中不足巴掌大小的瓷杯,一臉肉痛的樣子。
“不好意思,這位客官,這寒魄釀每桌隻限一壺。”旁邊櫃台的掌櫃一臉含笑,微微躬身道。
“咋,爺給錢也不行麼。”大漢麵漏不悅,一拍桌子,震得座椅微顫。
“就是,我們劉老大有的是錢。”同桌的一瘦肉男子也是拍桌而起,隻是怎麼看怎麼滑稽。
“這位好漢,你可能有所不知,這泉林酒樓自開店以來就有了這規矩,若是好漢不嫌棄,小弟這兒還有半壺,還請好漢莫要生氣。”鄰桌一位中年男子眼見大堂氣氛微妙,頗有劍拔弩張的架勢,忙上前圓場,遞上了自己自己的半壺酒。
“你小子別起哄。”那大漢一巴掌拍在了旁邊瘦弱男子的頭上,笑罵道。
“既然酒樓有這個規矩,我也就遵從便是。多謝這位兄弟的酒。”大漢也不客氣,接過中年男子遞上的酒,抱拳說道。“大家今兒個有緣聚在這裏,切莫因為劉奎的一點小脾氣壞了諸位的興致。早年我落草為寇,脾氣有點大,還請大家見諒。我在這裏敬大家一杯,還望海涵。”劉奎說罷,將酒一飲而盡。
眾人見狀,也紛紛舉杯,一飲而盡。喝罷,都各自打開了話匣子,酒樓大堂又恢複了先前的熱鬧場景。
“劉大哥,看你體格健壯,氣息雄厚,怕是修煉有成吧。小弟王洛,練武二十餘年,如今也不過是納氣入腹,端的是慚愧,慚愧啊......”說話的正是先前送酒的中年男子。
“哦?看王兄也是我輩練武之人,咱們今兒個也好好說道,說道。”劉奎這才細細打量王洛,看對方身形姿態,也都是練武之人,興致也是微漲。
“我看在座的諸位大多是習武之人,也就是走的武道一途。也是,當今世上門閥貴族之流都是求仙問道,長生逍遙。隻有我們這些個市井平民,想著是強身健體,磨礪意誌。隻求在這世上求得一點安身立命之處。他們修仙之人自詡超脫物外,哪會與我們這般吃飯飲酒。都是朝飲露水暮嚐風,禦風來去,好不自在。”劉奎好似說的羨慕非常,臉上卻毫不掩飾得露出鄙夷之色。
“我年少之時也盼望著拜入一仙家道門,想著自己也能如那神仙中人一般。我和那些懷著同樣理想的少年,費盡千辛萬苦,等到了自仙門中前來挑選弟子的人。”方奎說著說著,麵色越發難看,他拳頭緊握,好似極力忍耐著什麼。“結果,我們等來的,是無盡的嘲諷與侮辱。根骨,我去他娘的根骨,就因為我們這些普通人沒有根骨,無法感悟天地,今生修道無望!而那些個門閥子弟,無論是先天造就還是後天培養,各個身懷根骨,趾高氣揚。嗬,有些人一出生就注定了與我們這些人不同。”劉奎到現在還記得當年那些人刺眼的蔑視,和滿麵的嘲諷神色。對他們那些沒有根骨的少年所說的話:廢物永遠都是廢物,還妄想一步登天,拜入仙門,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刺耳的笑聲,包含著多少譏諷,劉奎現在想起還好似回響在耳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