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夏。
鋪滿了綠樹的大山中,隱隱約約能夠看到一抹淡藍,是個小湖。湖邊有條石子路,直通到不遠處的小村莊口。
在這不起眼的小村莊中央立著座老人雕像,周圍的雜草被細心的村民們齊齊割去。也不知為何,千百年過去了,經曆了風風雨雨,它竟毫無損傷。
雕像以南有棵參天大樹,清風拂過,樹葉紛紛落入一旁的私塾大院中。正是休息的點兒,孩子們都在院中玩耍,可有一個教室裏卻還聚著一群孩童。
“哎哎哎,安靜下,你們知道嗎,前兩天我跟爹趕集的時候聽說咱村邊上那有個小湖的山上有仙師打鬥的痕跡,咱村可好幾萬年都沒出過有靈根的人了,也就理所當然不可能有人見過仙師了,你們難道不想看看?反正也不咋遠,就在海殿湖,沿著石子路走下去就行了,一起來瞅瞅吧。不過他們可能都不在了,不過殘缺的仙寶應該還能留下點兒的,長長見識多好。”一個皮膚黝黑身材高大的男生站在講台上高聲闊論,手舞足蹈的描述著自己的興奮。
“真有仙師嗎?”
“你說他們還在會不會收我為徒啊?”
“希望他們還沒走,不然這輩子都看不到仙師了。”種種議論聲回蕩在教室中。
白晨雙手托臉,翹著二郎腿坐在靠窗邊的位子,嘴裏叼著根狗尾巴草,眼簾微垂,一雙暗藍色的眸子望著窗外。聽到“仙師”這個詞,頓時滿腦子都是記事起一直在做的夢:
輝煌的華夏式宮殿內,一個高挺的黑色背影背上插著把巧奪天工的銀色短刀,鮮血一滴滴的順著刀柄滴落到地上,染紅了雪白的玉磚。或許是仙師吧,在夢中都能感受到他帶來的無盡威壓。那人仰起頭,看不到他神情,喃喃的道:“羽默…羽默…”
此世場景跳轉,還是那位男子,但這次卻能清晰的看到他容顏,居然和白晨無比相像。雙眸呈現出一種暗淡的藍色,左邊嘴角一顆美人痣點綴著完美無瑕的臉龐,濃如鴉翅般的黑色睫羽微微上翹,雙唇略薄,給人一種刻薄的感覺,而修長的雙眉卻透著絲絲溫柔。若不仔細看,還以為是位女子身著男裝。或許待某時白晨沒了那絲童真,便會與這男子一模一樣。
男子懷抱一隻被箭刺穿的仙鶴,眼中水霧彌漫,布滿了深深的悲傷。仙鶴努力的揚起羽翅膀,輕輕撫摸男子俊美的臉龐,溫柔得道:“別擔心,我等你。”
每當夢到此處,白晨都會驚醒,也不知那兩人究竟是誰。
回過神,教室裏的其他孩童早已散去,空蕩蕩的房間裏僅剩白晨獨自一人沐浴在黃昏的耀眼陽光中。他小小的影子被拉得修長,不知為何竟帶著一絲孤寂。白晨站起身,吐掉嘴裏早已嚼爛的狗尾巴草,去往那據說有仙師出沒的海殿湖。
走出村口,白晨偷偷摸摸步入湖邊森林,生怕被父母抓到,責怪自己怎麼不回家幫忙砍柴燒飯。走了不一會兒,他忽然聽到不遠處有人在談論著什麼。
“大石他爹,你看這地上這麼多武器碎渣,怎麼就沒有一個完整的?”
“你急什麼,能見到點兒碎片就不錯了,還妄想著拿人寶貝?再說了,要真有完整的那也是得交給村長讓他老人家作為鎮村之物。”
“哎,據說仙師都有自己的洞府,好寶貝都放在那裏,咱可是沒那個仙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