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節被旭子打下了坐騎,但在其身體被幾根長槊刺中一瞬間,吳黑闥舍命將其搶走。張亮被幾個郡兵圍住,狼狽不堪,片刻之間身上添了四五道傷口。孟讓帶著數名親衛殺來,用身體將張亮護住。與此同時,他被人用馬槊刺中肩膀,半個身子都被血染得通紅。
“殺!”孟讓用一柄不知道從何處揀來的橫刀,一刀砍斷了槊杆。然後他拔出刺入肩膀的槊鋒,狠狠地向李旭砸去。一名郡兵及時地策馬擋在旭子身側,替他承受了致命的一擊。在其倒下去後,李旭丟下對手,撥轉坐騎,直撲孟讓。
“別跟李仲堅單打獨鬥!”孟讓記得程知節的勸告。但是,他卻不想躲閃。單手拎著橫刀,迎向了急衝而來的特勒驃。一個照麵後,他手中的兵器落在了泥漿中,另半麵身體也被鮮血染了個通紅。
沒等旭子再補上一刀,項釗毫不猶豫地護住了孟讓。他們以前不是一個營的,實際上,迅速擴大的瓦崗軍從來沒凝聚成一個堅實的整體。外黃營、內黃營、雍丘營,幾個帶頭的將軍們平時曾多次為了分贓不勻爭執,多次想看對方的笑話。但這一刻,幾乎所有人忘記了自己的原來的番號。
他們都是瓦崗軍,就像程知節說得那樣,無論他們自己把自己怎麼分,在官軍眼中,大夥擁有的是同一個名字。
“弟兄們,將官兵擋住啊!”吳黑闥又衝了上來,雨水將他黑色的臉衝得蒼白如灰。“瓦崗、瓦崗!”數百死士舉刀高呼,不顧生死。他們是瓦崗軍,名滿天下的瓦崗軍。他們可以戰死,卻不容人玷汙瓦崗軍威名。
牛進達上前與項釗合力擋住了旭子,他的沉穩和老辣剛好可以與項釗的勇悍相輔,三個人在雨水中馬打盤旋,往來不休。項釗用長槊刺向旭子的胸口,被旭子用黑刀擊開。他的力氣遠不及旭子大,槊杆偏出三尺有餘。當他強忍住兩臂的酸麻將馬槊收回來的時候,李旭的黑刀已經近在咫尺。“鐺!”電光石火的瞬間,牛進達拋出自己的盾牌,救下了項釗一命。他本人亦快速衝上,從揮刀砍向旭子的肩膀。李旭不得不回刀,將牛進達的全力一擊格偏,沒等他回身,項釗的長槊橫著掃來,向棍子一樣砸往他的後腰。
“鐺!”又是一聲巨大的金鐵交鳴,項釗拎著半截馬槊快速跑遠。李旭擰身,長刀在雨幕中劈出一匹黑練。牛進達舉刀相迎,結結實實地擋住了這下猛擊。又一聲刺耳的金鐵交鳴過後,牛進達的嘴角和虎口處同時冒出了縷鮮紅。他在馬打盤旋的瞬間將嗓子眼中的甜腥之物硬咽回了肚內,舉刀再次撲向李旭。
三人的身影再次攪在了一處,牛進達瘋狂舞刀,刀刀拚命。項釗則將兩截斷槊舞得如兩條烏龍,半刻不離旭子的胸口和脊背。旭子單刀難敵四手,一時間竟被逼得有些手忙腳亂。牛進達看到便宜,一刀抹向旭子的馬頸。正與項釗糾纏的旭子不得不分神保護坐騎,在這瞬間,項釗大笑,斷槊如毒蛇般刺出,直奔旭子小腹。
一杆長槊毒蛇般淩空飛來,穿透雨幕,將項釗刺下坐騎。羅士信帶著大批弟兄殺到,衝入戰團。片刻後,張江、周醒和分散在各處追殺瓦崗殘兵的齊郡弟兄也彙攏到了一處,組成了第三支生力軍。他們的到來使得膠著的局勢立刻扭轉,瓦崗精銳抵擋不住騎兵們的輪番擠壓,不得不再次後退。“把他們殺散!”羅士信舉槊,高呼。但敵人強悍卻遠遠出乎他的預料,後退了數步後,瓦崗軍在單雄信的指揮下再度聚集成隊,邊戰,邊緩緩地向本陣靠攏。
“嗚――嗚――嗚!”雄壯的號角聲再度響起,伴著角聲,重新整理好隊伍的瓦崗軍緩緩向前。接住斷後的弟兄,將他們融入一個龐大而整齊的軍陣。
同一麵戰旗下,渾身是傷的程知節、披頭散發的房彥藻,還有謝映登、李公逸、王當仁,緩緩帶住坐騎。
“瓦崗!”兩名壯漢用馬槊挑住戰旗的四角,風雨中凜然而立。
酒徒注:補周四欠帳。酒徒這今天不是過節,而是心情實在無法平靜。這幾天不是中國人節日,但酒徒永遠不會忘記這些日子。那些白皮膚的禽獸們造謠、汙蔑,在所有主流報紙上以最卑鄙的手段中傷我們的國家,而我們的媒體中,卻一廂情願地宣傳著西方的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