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當家,如果我們之中任何人能活下去,一定給您報仇!”二當家張弘生哭喊著答應。
“大當家死了!”“大當家死了!”嘍囉們驚惶失措,最後一點士氣也消散殆盡。看到情況不妙,三當家趙連城當機立斷,高舉橫刀,大聲呐喊:“弟兄們,衝出去,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能衝出村子的,記得給大夥報仇!”
“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大小嘍囉們瘋狂地答應。絕望的時候,人的行為往往不能用理智來約束。木質的大門被流寇自己從內部打開,眾嘍囉跟在兩位當家身後,向秦叔寶的馬隊發動了決死反擊。
秦叔寶沒有和瘋子拚命的興趣,他用槊尖輕輕向前指了指,二百枝羽箭立刻從半空中飛了過來,將瘋狂的流寇們射了個七零八落。緊接著,眾騎兵藏弓,舉槊,在秦叔寶的帶領下驟然加速,斜著切出一個扇行,將試圖突圍的流寇們一一戳翻。
在高速奔跑的戰馬前,個人的勇敢起不到任何作用。衝出院子的流寇無一幸免,被長槊戳倒後,隨即被馬蹄踩成了肉醬。剛剛衝到門口的其餘流寇們發出一聲慘叫,轉身逃了回去。大門再次轟然關閉,在四下湧來的火把中間,隔出一個黑暗的孤島。
沿著院牆向外跑出二百餘步,秦叔寶撥轉馬頭,又帶著騎兵們兜轉回來。他沒有命令弟兄們下馬強攻,而是衝著黑暗中的宅院高高地舉起了長槊。
“放下武器,出來投降。如有抵抗,格殺無論!”二百名騎兵同聲大喊,震得院子內的殘匪魂飛膽喪。
“別上當,官府說話向來不算!”有人在院子內大聲鼓動。秦叔寶聽完,笑了笑,大聲反問:“無膽匪類,你們自己說,張將軍曾經食過言麼?”
“無膽匪類,你們自己說,張將軍曾經食過言麼?”二百們郡兵再次齊聲呼喝,將秦叔寶的質問傳入黑漆漆的院落。院子內的人無言以應,數年來,張須陀雖然與流寇們不共戴天,但他許下的承諾,從來沒有反悔過。
院子內的嘍囉當中有幾人是上次戰鬥被俘後又被釋放回來的幸運者。聽到秦叔寶的問話,忍不住跟同伴竊竊私語。
“投降吧,咱們衝不出去了!”
“投降吧,說不定張大人還會釋放咱們!”隨著越來越嘈雜的議論聲,流寇們的信心開始動搖。有人拿眼睛不住地向門樓上瞥,剛才的冒險出擊中,二當家張弘生和三當家趙連城雙雙戰死,如今院子內這百十號人的首領就是石子河的兒子石豹。他不點頭,大夥無法做出決定。
“你們忘了老當家是如何對待大夥的了麼?”門樓頂,傳來石豹憤怒的質問。他今年剛剛十八歲,正是人生中最不怕死的時候。
“你們忘了當年是為什麼造反麼?難道你們回家去,就有活路麼?”石豹慢慢從門樓上站起身,衝著眾人高呼。數語喊罷,他一擰身,從門樓上跳下,手中橫刀掃出一片寒光,直撲秦叔寶梗嗓。
“找死!”秦叔寶悲憫地看了對方一眼,長槊輕輕向上一點,磕飛對方手中橫刀。緊接著又是一槊,將石豹的身體挑起來,遙遙地甩入了院子內。
“投不投降?”秦叔寶用染血的槊尖指著黑沉沉的院門,大聲怒喝。
無人敢再回答他的話。片刻後,一柄破舊的橫刀扔到了他的戰馬前,緊接著,又是一根長矛。失去勇氣的流寇們依次走出來,依次在他馬前放下兵器。
最後走出來的,是個眉目嬌好的少女。她手裏握著一把匕首,另一隻手中,高高地拎著石子河的人頭。
“我是他們搶回來的!”少女低低的說了一句,扔掉匕首和人頭,昏倒在秦叔寶馬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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