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凜冽,黃沙滾滾。
烏雲壓城,雷聲陣陣。
有一位白衣銀發的男子拎著酒壺,半醉半醒漫步其中。他歪歪斜斜、顫顫跌跌,像是下一步就將跌倒在地,讓人擔憂,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瀟灑、放蕩不羈。
過了許久,那道身影早已不見蹤跡。
大多數人心裏還是有些低落,那是對那位迷人男子的懷念和對他未來命運的擔憂,誰叫他看上去醉醺醺的,連路都走不好。
少數人卻有些驚恐,因為他們想起那位男子隻走了三步,人已經到千裏之外,可以想像他實力驚人,如神若魔,這樣恐怖的存在若是對他們有一絲的惡意,他們的結局必定是悲劇。
而剛剛他們卻在為他擔憂,甚至想要親近他,那不就像螻蟻同情大象,親近大象,而大象挪挪腳、伸伸腰,那輕微的動作對於螻蟻來說碰之即亡、擦之即傷。
還有些人有許欣喜有許失落,欣喜是因為神話、傳說真的存在,未來他們也可能成為那名男子一樣的人物;失落是他們沒能拜那名男子為師,為自己沒能抓住仙緣而失落。
大漠無邊無際,白色的浮光掠過,不遠處是一處廢墟,高大的石柱斜插入土,半殘的雕像露出一角,殘磚、爛瓦、碎石、斷木遍地都是,眼前一片荒涼破敗。
那道白影漂浮在缺了半個腦袋,斷了一隻手臂、滿身斑痕到連男女都分不出的雕像麵前。
白影盯著雕像,想起曾經他的風光歲月,現在卻落魄的連最後一座雕像都埋於黃沙之中,感歎歲月如梭,多少風雲人物總被雨打風吹去。
慢慢地沉入沙土中的另一半石像像是身下有什麼東西托著一樣浮出沙土。白影輕輕地呼出一口氣,那口風輕輕地撫過雕像,卷起塵埃,消散在遠處的沙土之中。
待風沙過後,半殘的雕像樹立在廢墟之中,頂天立地,唯我獨尊。雖然他的頭顱砍掉了一半,手臂折了,下半身也掉了一節,但他的氣質恒古不變。
白影可能飄累了,打量四處後沒有嫌棄石柱髒兮兮的,坐在傾斜的石柱頂端與石像平行,拎著酒壺時不時喝上幾口。
天上的烏雲越積越多,黑乎乎的隻有一道道閃電劈空,雷聲陣陣,風聲獵獵,整個廢墟如同百鬼夜行。
白影看了天空一眼,像是責怪雷聲、風聲、鬼聲打斷了他的沉思。
突然白影站起身來,一飄來到石像身前,一腳踢在石像上,然後回過身又坐回石柱之上,若不是石像偏了些位子,剛剛的一切就像沒有發生一樣。
白影拎起酒壺將酒漿倒入口中,那一下倒得太急,大多數酒漿沿著白皙細膩的下巴劃過喉結翻過精致的鎖骨不知歸處。
不知是發怒還是嗆到的,咳嗽的他有點狼狽,使人憐惜。他的雙眼紅彤彤的像是流過淚,修長的劍眉蹙斂,高挺的俊鼻、兩腮泛紅,薄薄的嘴唇裂出一個慘淡的笑容。
“為什麼,到現在他還是忘不掉那個賤人。”白影癱坐在石柱上對著天怒吼,指著雕像接著怒吼道,“還有你這個渣渣,說是出身高貴、修為逆天,在那樣的情況下,怎麼還是敗了。怎麼還是敗了,我呸,你真是個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