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遮蒼幕淡著墨,
瑩光點綴抹皓白,
明月青風捉對笑,
我抱南山夢裏來。
是夜,
青山間,一輪玄月當空,皓白皎潔。月它很美,它就像那二八佳人眉齒淺笑,欲訴還羞,也有人說月它更像知己,孤獨時,你說它聽,就那樣靜靜的,你累了它陪你,你睡了它看著,想它了,它還在……
青山間,那輪玄月依舊,皓白之光盈盈撒撒投入林間。
林叢稀鬆處,一顆老樹下此時有一位少年正身椅老木抬頭望天。
順著月的流光看去,少年的樣子隻在十三四歲,他姓蕭,名子良。
夜幕中的林間總是這樣靜靜的。
少年也是這樣靜靜的,他在看空中那輪明月,明月也在看他,靜靜的…靜靜的,此時林間除了微風撫稍的嘩~嘩聲,也就剩下少年他眸應盈月喃喃的自語聲了。
娘親你在嗎?
抬頭問明月,明月不回…他自語:你在的對不對?
自語間,少年瞳目深邃著就如同這一抹夜色一樣,幽深而神秘,落寞又孤獨,也許就是天上這輪玄月,才能懂他此刻的心吧,因為他叫它娘親。
娘親啊,娘親!三年前我下山,臨行前我問先生下山做什麼?
那時先生說:,子良呀,下山吧,下山學做人!
學做人…學做人。
靜夜下,少年對月喃語!明月不回…人說靜安多思。少年也是如此,他心思漂浮間往事一幕幕的浮現在腦海…
往事回到十年前,蕭子良腦海中想起自己三歲時,能夠記事了,記得那年自己已經學會了叫…是的是學會了叫,不是說話,
三歲時蕭子良的世界裏,隻有十萬大山,和一隻老猿。平日裏老猿外出尋食,他就會蟄居山洞,老猿歸來後他就會有吃的。
到了夜裏,他就會趴在老猿的懷裏沉沉的睡去,那時他跟老猿生活久了,也學會了攀岩蕩藤,上樹下水,懂獸語,能交流。
三歲時蕭子良,沒有名字,不會說話。
那時的他眼睛裏,大山就是一切,老猿就是娘親!至於什麼是“人“他不知!
五歲。
老猿死了,死在一個夜裏。子良記得那夜也像今夜一樣玄月如舊,也是輕風徐來。
山洞裏他和老猿遇到了襲擊,那時老猿傷的很重,可即便是這樣它還是用盡了全身力氣抱著自己,像發了瘋般拚命的奔跑,隻是為了讓自己活。
活著很重要,老猿臨死前那雙眼睛裏是有那麼多的悲傷,那麼多的留戀,那晚自己恨這個世界,恨到想毀滅一切,在老猿的屍體旁自己對天狂吼,直到力竭昏了過去……
也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或者是昏了以後發生了什麼,記憶裏,醒來時先生就站在身邊…
先生,一個奇怪的人,在子良的記憶裏先生他皓發赤足,一襲白衣,修長的身板帶著幾分病態,在獨處時神情總是那麼淡漠。
不過先生對自己很好,蕭子良想到這裏會心的笑了一笑。
記得和先生初見時的畫麵,醒來時,先生就那樣靜靜的看著自己,自己也迷茫的看著他。
在躊躇不安迷惘無知時,那時先生伸出了手他臉帶笑意,自己在當時和先生對視一陣後,就那樣怯生生的伸出手指纏住了他的手掌,因為從先生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抹熟悉的神情,這神情很像老猿是那樣的溫暖,自己是那樣的依戀。
那時老猿屍體旁,先生和自己大手牽小手,兩人相對望,默默無言中……
後來,山中添座墳,埋著愛自己的人,先生刨的坑,老猿就這樣長久的睡了,自己墳前站了很久先生用眼神示意自己跟他走。
大手牽小手,自己站著他看著,當時自己對著先生搖頭不語,墳塋前自己抬頭看南山,先生就那樣看著自己他在等,不著急。
在後來,大手牽小手,縱身飛南山。那時先生一襲白衣飄飄,夜空中眼中帶煞,他抬手間山崩地陷,縱身中河川倒湧,在毀滅為了自己為了老猿…
隻是先生的毀滅才剛開始,自己就倔強的搖了揺頭,先生懂了…
於是南山中,大手牽小手,走在林裏間。
後來自己學會了說話…後來自己知道什麼是“人“,自己也有了姓名…
至於為什麼自己叫蕭子良,先生說是自己的娘親起的,娘親是誰?先生說娘親死了,問先生家在哪裏,先生說家沒了…
從那以後自己沉默了,接著不久就生了場大病,病的要死了,那時先生拉著自己的小手說子良呀別怕,別怕,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