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老胡?(2 / 2)

雖然許久未見,但她一張嘴我就把她認了出來。

當年我和孫教授、shirley楊等人進川尋找地仙村古墓時,曾在一個小鎮上偶然遇到了保定府‘蜂窩山’的傳人李掌櫃,別看他年紀老邁,卻不昏庸,動起唇典來與Shirley楊對答根本不假思索。當時他隻說自己是為了躲避戰亂才背井離鄉的,事後我越想越覺得此人不會這麼簡單,尋常的手藝人怎麼能做出金剛傘這種摸金校尉專用的工具呢?

本來我一直想著有時間進川去拜訪他老人家,後來因為各種瑣事耽誤了,而眼下之人便是李掌櫃收養的孫女幺妹兒。

說起來她也算的上是我的恩人,當初如果不是她的指引,說什麼我們也找不到清溪鎮,就算是找到了,如果沒有蜂窩山的幾件寶貝,我們這些人的性命也非交代在那裏不可。

認出幺妹後,我一邊讓大金牙張羅飯菜,一邊向她詢問近況,可誰知話還沒說兩句,她就暈了過去。我知道這是因為饑餓過度,血糖過低才導致的昏厥,喂她喝了幾碗紅糖水,便安排她去休息了。

幺妹兒剛剛睡下不久,大金牙就神神秘秘的把我叫了出去,“我說胡爺,咱們什麼時候動身,你支應一聲,我好提前準備好應手的家夥。”

這番話把我說的雲裏霧裏,問他何出此言。大金牙道:“我說胡爺,這可就是您的不對了,蜂窩山這麼粗的線都被您搭上了,這不明擺著要做一單大生意嗎?就憑咱倆的交情,您可不能不算我一份啊!”

我還沒來得急把幺妹兒的來曆告訴大金牙,沒想到他一眼就看了出來,著實讓我大吃一驚,便問他是怎麼知道的。大金牙嗬嗬一笑,從懷中摸出一塊玉玨來,說道:“這摸金倒鬥的手藝我不如你,但我畢竟癡長你幾歲,這江湖上的道道自然比你清楚了,除了蜂窩山上的銷器兒張,還有誰能夠做出這麼精美的物件兒?”

我把那玉玨接過手來,隻見它長不過兩寸,寬不足三分,但雕琢打磨的卻是十分精美,正麵是一副鷂子翻身的圖案,寥寥幾筆卻生動自然,甚至連鷂子羽翼上的紋絡都繪聲繪色,背麵上密密麻麻的刻了千餘字,肉眼根本無法分辨。

據說明朝時保定府有一位粒米禪師,可以在一粒米上刻完一整部金剛經,從那以後,微雕這門手藝便失傳了,直到民國時期,蜂窩山上出了一位奇人,不但精通各種奇門暗器、機關銷器兒,更讓微雕這門手藝重新回到了人們的視野中。

將玉玨拿在手中,直覺得渾身舒暢,沁人心脾,想必光是這材料就大有來頭。剛才幺妹兒進門時我便注意到了她脖子上佩戴的這塊玉玨,隻是還沒來的詢問,沒想到一轉眼的功夫就被大金牙摸了過來。

我說金牙兄,盜亦有道,您一個大老爺們兒,怎麼能拿一個小姑娘的東西呢,更何況咱們已經洗手不幹了,您還是麻溜的給人放回去,要是被她發現了,我可不給您兜著。

大金牙說胡爺,您別拿我開玩笑了,我隻不過是借來長長眼罷了,您就是借我十個八個的膽子我也不敢打這鷂子令箭的主意啊,這些年來為它而死的人還少嗎?

鷂子山是綠林中出了名的土匪窩,這我自然知道,可這鷂子令箭究竟是什麼東西卻是聞所未聞,我一聽他話裏有話,忙問端詳,大金牙卻在這時候賣起了關子。我聽故事向來不喜歡隻聽一半,連忙把他讓到了我屋子裏,又親自燙了一壺好酒,好話說了幾大車,大金牙這才向我說起了這鷂子令箭的故事。

在保定府西南百餘裏處,有一座鷂子山,山上有一座林清寺,廟中既無菩薩金身,也沒有吃齋念佛的和尚,但從四麵八方趕來的香客仍然絡繹不絕。

這些香客形形色色,既有衣衫襤褸的乞丐,也不乏舞文弄墨的騷人,既有濃妝豔抹的戲子,也少不了替人牽馬墜蹬的把式。但不管他們如何喬裝打扮,也無法掩蓋身上的那股血腥味兒。這些人當然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他們不處正經營生之列,也不在工農兵學商之屬,平日裏專做坑蒙拐騙的勾當,殺人放火無惡不作,被旁人稱之為外八行,這林清寺便是這些亡命之徒的安樂窩。

什麼是江湖?鷂子山便是江湖。隻要在江湖上存在過的旁門左道,你都可以在這裏找到它們的縮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