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棺材嶺子!(1 / 2)

我是一個活死人,直到現在我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在外人看來,我是一個十足的怪人,因為我每天要洗三次澡,而且白天從來不出門,也很少與外人接觸,甚至有不少鄰居以為我已經不在人世了。

可惜讓他們失望了,我不僅活著,而且不知道活了多少歲月。

盡管每天要洗三次澡,但我仍然能夠清晰的聞到身上的泥土味和死人味。這種味道讓我害怕、讓我厭惡,但是十分恐懼中還有三分懷念,因為那段經曆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擁有的。

在過去的幾十年裏,黑色是我生活中的主色調,因為我晝伏夜出,每天都要穿梭在各種黑暗的隧道中,與發黴的屍體或是骷髏打交道,我甚至已經忘記害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了。

說到這裏或許你已經猜到了我的職業,在這裏我要明確的告訴你,我並不隻是一個盜墓者那麼簡單而已。

時至今日,我已經成為了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但我的外表卻永遠的定格在了十九歲。對我來說,死亡未嚐不是一種解脫,可我仍然活著。

百無聊賴之下,我決定將我這些年所見到、所聽到的一些奇聞異事寫出來。

從哪裏說起呢?

我打開書桌的抽屜,將裏邊的東西一件一件的拿了出來,過往的一幕幕如幻燈片般從我腦海中閃過。

……

我叫康石一,出生在一個偏遠的小山村,名字是爺爺給我起的,意思是讓我做一粒小石子,一輩子平平凡凡、平平安安。

可惜讓他老人家失望了,我的一生不但不平凡,反而比大多數人要過的精彩。

似乎是1937年,也可能是1939年,具體年份我已經不記得了。你知道的,年紀大了有很多事情都會記不清楚。

那段時間,整個中國,甚至是整個世界上,到處都彌漫著戰爭的硝煙,我們這個小山村當然也不例外。

我當時隻有十七歲,依稀記得那天村裏突然來了三個人。他們乘著一輛750式三輪軍用摩托車,當然,像我們這樣閉塞的小山村裏,是絕對沒人認識這東西的。

這三個人一人開車,一人身上套著兩卷電話線,最後一人背著一杆長槍,槍上掛著膏藥旗。他們之中有兩個身材矮小,但麵露凶悍,最後一個身材高大,卻總是一副低眉順眼的奴才相。

李大彪子是村裏最大的財主,他家的庭院最大,這些人二話不說便占領了他家的院子。李大彪子平日裏作威作福,哪受的了這氣,當時就要領著家裏的長工與他們幹架。

這些人雖然做慣了農活,有一把子力氣,但又怎麼會是這些訓練有素的軍人的對手,僅僅一個照麵就被打的滿地找牙了。

當時我在李大彪子家做端茶送水的小廝,正好親眼見到了這一幕。看到李大彪子被揍,心裏別提多痛快了,但是很快我就不這麼認為了。

因為就在第二天,李大彪子的首級被掛在了村口的老槐樹上。從那天以後,就再也沒人敢招惹他們了。

從走街串巷的貨郎口中得知,原來這些人都是從東北來的關東軍。

安頓下來以後,這三個日本兵拴好電話線,便每日拿著地圖與指北針在山上轉悠。我們這種小山村裏,別的沒有,就是山多,而且當時都保持著土葬的傳統。這些日本兵幾乎是見墳就挖,不少人家的祖墳都被他們挖過。

雖然有地圖在手,但他們畢竟是外來人,有許多地方都需要找本地人帶路,也是我命中該有此劫,十分不幸的成為了他們的向導。

這三個日本兵中那個一臉奴才相的叫做加藤左,中國話說的有些蹩腳,但勉強也能聽懂。我從他的口中得知,原來他們是在找一個叫做中山靖王墓的地方。

我那時候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當然不知道這中山靖王是誰了,但又不敢說不知道,隻好帶著他們滿山轉悠。

一路上我都在留意著他們三個,別看加藤左平日裏畏畏縮縮,在另外兩個日本兵麵前一句話都不敢多說,但一進到山裏,便儼然成為了二人的長官。

“小孩子地,那個大大地山叫什麼名字地?”

這天傍晚,一行人來到深山老林中,加藤左一眼便看到了遠處的一座山峰,眼睛再也沒有離開過。

我朝著他手指的地方看了看,隨口道:“那是棺材嶺子,現在還不到正月初五,可不敢上去。”

聽到‘棺材嶺子’這個名字,加藤左眼中瞬間便冒出了精光,嘰裏咕嚕的跟同伴說了幾聲便要我帶他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