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和尚你丫的,將來生兒子沒屁眼!”每走一步,重複一遍剛才的話,他到沒有想對方是個和尚,根本不能娶老婆,更何談有兒子!
終於到了地方,張子健抹了抹頭上的汗水,再長的路也能一步步走完,再短的路,不邁開雙腳也無法到達,心中抒發了一陣感慨。
張子健發現自己的思想有了更加的深度,同時也有了人生感悟的精華。
深深吸了口氣,壯誌豪情充塞於胸口,禁不住仰天長嘯,“你娘的,花和尚給老子滾出來!”,話一出口,驚起無數的夜眠的鳥雀。
“張子健你好笨,怎麼就不會用滴滴打車找個出租車呢!”花想容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說道。
滴滴打車……出租車……我去年買了個表,張子健瞬間石化,懷中的寧立夫重重落在地上。
一陣風打著旋吹過,卷起兩片落葉,蒼涼孤獨的背影,她說的對,我真的不是一般笨,低低的囈語在風中凋落……
坐在外麵的寧立夫,夜風一陣陣吹過,眼中充滿了痛苦,一種被欺騙的痛苦。
表麵看起來他和李晟棠是上下級關係,但寧立夫一直以對方馬首是瞻,而對方對他也相當的照顧,兩個人的關係早已超越了上下級。
而且寧立夫是孤兒,李晟棠幾乎照顧了他將近二十年,兩個人的關係用父子來形容也不為過。
可是現在,真相被現實這把鋒利的刀,完全被剖開,血淋淋,令人震驚,同樣也讓寧立夫痛苦的想去死。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寧立夫將手插進頭發裏,使勁的絞動著,揪拽著,撕扯著,可這點痛苦怎能比上內心的苦悶。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遞過一罐啤酒,寧立夫一言不發接過來,打開,仰脖一飲而盡,將手中啤酒罐揉成一團,狠狠的扔到地上,“還有嗎?”
就這樣動作就在接啤酒,開啤酒,喝啤酒,扔啤酒罐隻見不斷重複循環。
手伸了過去,張子健聳聳肩膀,“你比花和尚還能喝,再喝的話我隻能給你買去!”
寧立夫放下手,看著微微透出天光的遠處盡頭,就這樣一直看著。
“不想說點什麼?”張子健問道。
“你想聽什麼?”
“隨便,這時候做個傾聽者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張子健盤腿坐下來,往嘴裏丟了幾個花生豆。
“我是個孤兒,可以說李晟棠照顧了十幾年,我記得第一次見到他,那是我沿街乞討,被五六個大孩子打翻在地的時候,我護著頭蜷縮在地上,雨點般的拳腳落在我身上,我以為我要死了,真的我要死了,這個時候李晟棠出現了,我還記得那隻手,將我從地上扶起來的那隻手,那麼溫暖,真的好溫暖,我到現在都忘不了……”
寧立夫的聲音變得哽咽起來,雙手的很緊,很緊。
“嗬嗬,你說我算不算恩將仇報!”寧立夫轉過頭紅著眼睛看著張子健,眼神裏麵充滿了憤怒和悲哀。
張子健慢慢嚼著花生豆,眼睛看著前方,神情上帶著淡淡的厭倦。
“你回到我想要的生活是什麼嗎?”張子健慢慢的說道,沒有等寧立夫回答接著說道,“我想要的生活很簡單,不求大富大貴,隻求安安穩穩,與自己所愛的人攜手一生,每天我在外麵打拚,她在家中操持,回到家裏熱騰騰的飯菜端上桌,喝上二兩小酒,跟孩子說上幾句笑話,一家人其樂融融。吃完飯後我們在黃燈下給孩子講故事,睡覺。就這樣一天天重複著,兒女們都大了,直到我們老了,相互攙扶著一起去看夕陽,躺在搖椅上慢慢的,慢慢地搖,手還牽在一起。也許她先走,也許我先走,但手還是一直牽著,不放開!如果她要先走,我會親吻額頭告訴她,在前麵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