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琅關切道：“你怎麼沒死啊？”
“混賬話！”小太歲白了他一眼，“瘟貓未滅，何敢言死？”
蕭琅看他這副德行，又是一陣無力。
白虎星君緊盯著葉忘春，目光中第一次有了情緒，喃喃道：“麒麟金火？”
葉忘春撣著衣服，淡然道：“我無意傷你，今天就算再打下去，你也占不到便宜。”
他背過手去，朗聲道：“本君既然敗陣，絕不會再踏入萬壽山一步，你等好自為之！”
葉忘春點頭，收了空中的火龍。白虎星君足尖輕點，負手騰空，踏雲而去。眾天將跟在他身後，回天複命。
雲層頓時被踩的淩亂不堪，一片一點浮在空中。飄飄搖搖，漫天飛舞，緩緩墜下，仿佛雪花，輕輕擦過三人的臉頰，雙肩。蕭琅癡癡的攤開掌心，那雲一落下，就化作了桃紅色的煙霧，漸漸拉長變淡。
小太歲驚的瞪大了眼睛，伸出手指將擦過身邊的雲彩一一戳破，一邊玩一邊遺憾道：“可惜升煙不在，不然她見了一定很開心！”
葉忘春靜靜立在那裏沒有動，雲彩一片一片堆疊在他腳下。輕煙如水，緩緩沒過他的腳麵，一點一點升高。
蕭琅看著滿山的霧氣，心裏突然湧上一陣惆悵，所謂過眼雲煙，大概也就是如此了。他抬起頭，晴空一片，萬裏無雲，正午的陽光放肆的刺著他的眼睛。
葉忘春帶著二人進了樹洞，坐在桌前。隻有小太歲磨磨蹭蹭，一手扶著桌沿，一手扶著腰，齜牙咧嘴半天才坐好。
“代聖，你的傷要不要緊？”
“沒什麼，歇兩天就好了。”
“蕭琅，你呢？”
“皮肉傷，無礙。”
葉忘春放下心來，這才責怪道：“不是讓你保護他們，你怎麼回來了？”
小太歲又是揉腰又是捂臉，滿不在乎的道：“我絕不會拿她倆的安危開玩笑，甘凡已是今非昔比，又有地精在，所以我才回來幫你。對了，要不要接他們回來？”
“現在不行，除非天宮不再派兵。”
小太歲若有所思，蕭琅也皺眉不語。他二人都隱隱感覺到，白虎星君手下留情了，卻又想不通是為什麼，便將事情說給了葉忘春聽。
蕭琅指了指身上的爪痕道：“依我看他隻用了三分力，否則我這身上早透氣兒了！”
“還有我。”小太歲接道，“他在火中隻是稍稍掙紮，要是使全力，我早就被打出來了。”
葉忘春聞言歎了口氣，這白虎星君說來也是個可憐人。他的故事任何人聽了都會流淚，可惜——天宮裏住的都不是人。
各種曲折他不能告訴二人，想了一會才道：“也許白虎星君是想幫我們，等兩天看看。”
又坐了一會，蕭琅起身告辭，小太歲當然知道他要去哪裏，冷哼一聲，陰陽怪氣的道：“慢走，不送，路上千萬當心呐……”
他這個當心說的意味深長，蕭琅尷尬的拱拱手，匆匆離去。
小太歲看著他的背影，本想問葉忘春要不要個機會去虎牙峰問問花不棄。可一想到他做的那麼絕，必是不會開口，隻能作罷，改口道：“忘春，我也走了，萬一有事你用天機傳信給我！”
“你的傷……”
“放心！”小太歲說話的時候已經出了樹洞。
葉忘春站在門口發呆，這偌大的萬壽山，似乎隻剩下他一個人了。直到牆壁上的貝殼打開他才驚醒，扶了扶額角，他轉身到桌下拿出兩大塊檀香木，坐下身來，用刻刀在上麵比比劃劃，良久後微微點頭，聚精會神的刻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