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妖氣就要傷到幾人,葉忘春第一時間擋在前麵,連小太歲也護在身後。他仰頭長嘯,聲若遠古蒼龍,清亮悠長,挾開天辟地之勢往山下掃去!
兩股聲音形成的強勁力道在半山腰對撞,無形的聲浪如颶風一般,將山上的幾人衣衫吹的獵獵作響。
九千歲和甘凡都不由閉上了眼睛,裸露的肌膚被風吹的似刀割一般疼痛,耳中轟鳴不止,胸中血氣翻騰,腳跟不穩,連連倒退,可想擋在前麵的葉忘春該有多難受。
此時的葉忘春微微眯著眼,俊臉泛起不正常的紅暈,頸上青筋暴起,雙腳陷入泥土三寸不止,身形卻穩如泰山。
小太歲見此情景,咬牙從他身後走出來,口中也發出一聲長嘯,想助他一臂之力。
兩道聲浪在空中僵持,對抗,攪的天翻地覆,花瓣紛飛。無形的氣旋被花瓣包裹成一個妖嬈卻暴虐的女妖,瘋狂的衝撞,山腰處的花草已被她摧殘的支離破碎,零落過半。良久,她才失去了興趣,漸漸平息,消散了身影,隻留一地殘花,四下悄然,滿心驚悸。
葉忘春還沒等喘口氣,就聽身後傳來尖銳的叫聲:“啊——啊——啊——”到了最後,聲音已然沙啞不堪。
他快步走到九千歲身邊,抓著她的肩膀,哭笑不得的道:“小九,好了,停下吧,沒事了。”
好半天九千歲才如夢初醒,一臉緊張的看著對方問:“你沒事吧?”剛才她心裏著急,又幫不上忙,感覺看小太歲跑出去叫喚,就也想助助威。
葉忘春搖搖頭,暗暗驚心,好生厲害的群妖吼,別說一般的妖怪,就是修行差一點的小仙官遇上了都得完蛋。
他沉下臉色,轉身對山下冷笑道:“諸位既然想來拜訪,葉某豈有不見之理,請上山!”
說罷他袖子一揮,滿山的野花頓時紛紛揚揚,飛離花蕊直上半空,灑落一陣炫目的花雨。每一片花瓣都帶著一絲淡淡的霧氣,像彩色的焰火。芙蓉山的天空都被它們染的絢爛無比,美麗中透出詭異。
更惱人的是這花瓣看似柔弱,落在身上卻如刀子一般鋒利。待那山下群妖上得山來,大部分身上都有零零碎碎的割傷——有些傷口在臉上,有些在手上,還有些在脖頸上。傷的不深,微微滲血,他們卻疼的齜牙咧嘴,更有甚者呻吟出聲。
為首的是一個身著黑裙,神情倨傲的冷豔女妖,她輕蔑的瞥著山上的幾人,微笑道:“葉公子的‘拈花煙雨陣’真真難纏,連我也險些傷了。”
葉忘春似乎懶得理她,自顧自倚在樹下,淡然的欣賞著眾妖痛苦呻吟的樣子。
倒是小太歲,小心的湊上前去,委委屈屈的哼唧道:“升煙,你明知道我在山上,還要跟他們施展群妖吼,就不怕傷了我?”
原來這女妖便是五福峰玉升煙!
她冷臉看著小太歲,數落道:“明知道我們來做什麼,你竟然提前來通風報信,傷了也是咎由自取!何況你不會躲到地下去嗎?”
小太歲微微低了頭,辯解道:“葉忘春也不好惹,我怕你受傷,所以才想。。。。。。”
“少自作多情,憑他能傷了本姑娘?”玉升煙不耐煩的打斷了他。
葉忘春看的直搖頭,他想破頭也想不出,玉升煙如此刁蠻,小太歲這性子竟然能對她忍讓至此。一千年的時間,縱使石頭也能捂熱了,這女妖還是如此對他。
九千歲看小太歲吃了憋,心裏倒是挺痛快。她不怕死的從甘凡身後伸出頭看熱鬧,目光來回逡巡,在人群中找著什麼。
玉升煙身旁站著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膚色微微泛黃,嘴角含著淺笑,慢聲慢語的道:“葉兄,明人不說暗話,我等今日冒昧前來,皆因甘凡身後的這位小兄弟。不是萬某多言,此等好事葉兄實在不該一聲不響。”
小兄弟?葉忘春哼笑一聲,仍不開口。
“葉兄,既然這果子是你先發現的,咱們也不能不記你的功勞,商量著分一分,大家都得個與天同壽,豈不是美事一樁?”
葉忘春不說話,甘凡可忍不住了,他語氣不善的道:“你們七嘴八舌的胡說八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