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凡大驚失色,衝出樹下已經來不及了。他剛剛已經感覺到了主人的氣息,料定小太歲帶不走人,才放九千歲出來,誰知道這廝立刻下了口!
正在後悔,卻聽小太歲哎喲一聲落在地上,包子手緊捂著嘴巴,一臉驚駭——他剛剛咬到的是石頭嗎?
九千歲僵在當場,雙目緊閉,臉色慘白,好半天才發覺自己沒事。他慌忙摸了摸脖子,連個牙印也沒找到。驚魂甫定,便回頭狠瞪了甘凡一眼,奪路而逃。
甘凡心裏叫屈,咬你的是他,瞪我幹什麼?
“見過投胎的都沒見過你這麼急的,還想去送死?”低低的聲音剛響起,九千歲就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一根修長的手指正輕輕勾著自己後衣領,手指的主人滿目都含著細碎的陽光,溫暖輕柔。他並未束發,長發隨意的垂下,劉海兒斜斜的落在眉梢眼角。身上鬆鬆誇誇的套了件白色春衫,領口開的很大,在領口邊緣繡著一條碧綠的青藤,彎彎延延恰似反複的花紋,一直延伸到衣角。
九千歲已聞到一陣微苦的淡香從身後飄來,他歪了歪頭,粗略的看了一眼,這個年輕人肯定就是葉忘春了!
怒火瞬間蔓延到全身,這主仆二人一唱一搭,一個讓自己送死,一個又來假裝好人,端的是沒安好心,若非自己皮厚,此刻已經在閻羅殿排隊了。
看了看還在呆滯狀態的小太歲,九千歲又在心裏壞笑不止,看本千歲怎麼收拾你們!
他費力的扭頭,仰視著葉忘春,詫異中帶著鄙視的問:“就是你……舔過這胖丁的屁股?”
果然,葉忘春眉頭一動,神色微妙的暼了小太歲一眼,直接將小太歲嚇的一個激靈,可惜他根本不知道兩個人在說什麼。
九千歲心裏樂開了花,哼,打不過你也要氣死你!你就和這胖丁鬥個你死我活吧,魔君說過,這就叫槽裏沒食,豬咬豬!
葉忘春放了手,微微低了頭,沉聲對九千歲道:“他腦子時好時壞,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驚嚇兄台,還望兄台海涵!”那表情就像自家的淘氣孩子闖了彌天大禍。
九千歲一聽,頓時糊塗了,他們倆不是仇家嗎?姓葉的怎麼會替他道歉啊,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啊?心裏想著,他一甩袖子,冷哼道:“你是何人,憑甚麼替他賠禮?他腦子不好,為何不咬自己?”
對方無言可對,頭垂的更低了,雙手緊握,青筋暴氣,胸前起伏不定。
九千歲有點慌,這廝不會惱羞成怒,要打人是怎麼的?
他剛想說話,葉忘春卻聲音沙啞的道:“兄台,這小子其實……其實,是在下的兒子!”
此言一出,三人反應各不相同。小太歲驚的倒退三步,九千歲反而進入呆滯狀態,而甘凡則是恍然大悟——難怪啊難怪,主人竟然如此縱容他,原來他們竟是父子!
小太歲回過味兒來,一蹦三尺高,氣急敗壞的大罵:“你他娘的葉忘春,青天白日的放什麼狗屁!小爺我是天地奇寶肉靈芝,你他娘的一株沒骨頭的忍冬藤,怎麼會是小爺的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