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尖輕點,身形縱躍,矯捷如羚羊,迅猛似獵豹,“滄琅”一聲拔出剛刀,光芒耀眼,揮刀橫擊,剛刀斬出之際,但見火紅的戰袍和白閃閃的刀光,再看不到青春的身體。
阿沒裏不動如山,忽地閉上眼睛,既然看不清就索性不看好了。
蝦夷族的將士們大叫著,宋人恁地無禮,居然敢閉上眼睛,不管那麼多了,先殺了他再說!
鋼刀距離身體不足三寸的距離,刀勢再難變更,阿沒裏“霍地”向左側滑開,滑了一個半月,繞到柔姬身後,順手取下柔姬頭上的雕翎,柔聲道:“你不是還有一把刀嗎?”
話音剛落,左側氣流產生了不易覺察的波動,身形似乎被無邊的怒氣死死罩住,另一把刀出鞘,刺向阿沒裏左肋。柔姬變化之巧,招式之詭異,令阿沒裏收起輕視之心,不得不小心應付。
“嗨”,側身避過,右拳閃電般擊出,兩人戰到一處。
第六招,阿沒裏拔出寶劍,那是一把禦賜之物,隻聽一陣“叮叮當當”的脆響,兩人退出一丈開外,柔姬怒目而視,阿沒裏氣定神閑。
一滴汗珠從嫩臉上滑落,柔姬遇到了勁敵,忽然雙刀交叉,嘴裏喃喃自語,轉眼之間,身形如同水霧般憑空蒸發了。柔姬使用了秘法,即使以損耗生命力為代價,倔強的柔姬也在所不惜。
“三妹,不要!”順姬大叫一聲,她了解妹妹的底細,她在妹妹擔心呢!
阿沒裏神情嚴峻,展開身形,繞著場地疾走,他感覺不到對手的氣息,不知道對手在那裏,一旦對手從黑暗中發出致命的一擊,一定能閃過嗎?
“笨蛋,重陽子給你的東西呢?”夷臘葛大聲提醒著。
萬分緊急,阿沒裏不敢怠慢,取出一張道符,念道:“急急如律令,鬥!”
道符打出,一把鋼刀已然刺到身前四寸之處,另一把刀的目標是他的劍,他如果想出劍攔擊,一定會先碰到這把刀。
暗叫好險,凝結全身之力,送出一記“三環套月式”,先蕩開攔路虎,再破胸前刀。三環套月,環環相扣,一招三式,月月生輝,端的精妙無比。耳輪中就聽“當當”兩聲,阿沒裏的寶劍遞到柔姬的咽喉,隻要向前一遞,就是摧折一朵明豔的海棠花。
柔姬合上雙目,兩行清淚悠然而下,慘然道:“動手吧!”
阿沒裏擦擦汗,收起寶劍,後退兩步,躬身見禮:“姑娘武藝高強,在下僥幸取勝,翌日再戰,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手上的雕翎被取走了,阿沒裏正欲離去,柔姬忽然笑了,撅起小嘴道:“可敢再戰?”
剛打完,還不夠嗎?阿沒裏無法回答;柔姬道:“這場比試算你勝了,可敢與我鬥酒嗎?”
喝酒?那是我的強項啊!
就像相撲比不過夷臘葛,喝酒夷臘葛也鬥不過阿沒裏,虎賁軍團王德大帥好酒量,號稱與嶽飛並駕齊驅,與去世的酒神牛皋也可一戰。強將手下無弱兵,在虎賁軍團不會喝酒那是吃不開的,就像大姑娘不會繡花,沒人瞧得起你。當年,為慶祝燕京大捷,一舉收複山前七州之地,虎賁軍團痛快地喝了一場。剛剛進入軍團的夷臘葛、阿沒裏還是十二三歲的孩子,夷臘葛硬是灌倒了三名指揮使,阿沒裏更是了不得,與王大帥連幹九大碗。王大帥奮然問道:“能再飲否?”
阿沒裏應一個:“能,”然後轟然倒地。從此,兩人一路升遷,既有官家青睞的原因,也有王大帥瞧他們順眼的緣故。
喝酒,誰怕誰啊?
柔姬喝酒,比男人還痛快;阿沒裏兵來將擋,舉碗就幹,人算不如天算,況且根本就沒算?阿沒裏竟然擋不住小女子柔姬,先倒下了;大宋軍隊最高長官羅廂指更窩囊,居然戰不下柔弱的順姬,都沒來得及投降,已經不省人事。當天晚上,沒有站著走的宋軍兄弟,他們統統被主人的熱情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