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起大笑,笑夠了,趙諶道:“不是待的好好的嗎?”趙諶知道的事情不多,他不是宰執,不能接觸帝國核心機密,做了太子也是如此。
第五風平靜地說:“殿下、相公,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宗翰出事之前,在舒適的環境生活久了,難免會產生現在也不錯,永遠這麼下去就更好了的想法。可是,宗翰死了,仿佛我頭頂上的天也隨著塌了。也許是完顏宗磐搗鬼,金國幾乎每個人都知道是我告密出賣了宗翰,而宗弼的事情倒是無人提起。原來的朋友,轉眼之間就成了不共戴天的敵人;士兵們的眼神都不對了。宗翰在金國很得人心,被譽為軍功第一,從他死的第一天開始就有人為他喊冤。有的時候想想,我也不冤,我確實出賣了宗翰,唉,他對我就像對親生兒子一樣,我也一直把他當成老爹。兒子出賣親爹,就是別人不殺我,我自己都覺得活著沒意思。沒有人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滋味,真是生不如死啊!”
“確實不容易!”孝莊道,“你深夜來訪,應該不是拜拜碼頭那麼簡單吧?”
“下官知道,相公需要有關東瀛的資料,所以就來了!”第五風帶來了東瀛地形圖,還有東瀛的情報,孝莊一邊看圖,一邊讓第五風介紹一下情況。
東瀛國主要占據了本州、九州、四國三座島嶼,本州島北部以及最北麵的大島都是蝦夷活動的地區。傳說蝦夷族是東夷人的一枝,根據《日本書記》記載,其東夷也,識性強暴,淩犯為宗。村之無長,邑之勿首。各貪封界,並相盜略。亦山有邪神,郊有奸鬼。……其東夷之中,蝦夷是尤強焉。男女相居,父子 無別。冬則宿穴,夏則住樔。衣毛飲血,昆弟相疑。……故往古以來,未染王化。……即巧言而調暴神,振武以攘奸鬼!”反正沒有好話就是了。東瀛國與蝦夷人之間一直在打仗,打累了就歇幾年,歇夠了接著打。現在蝦夷人再退就要退出本州島,可以說是無路可退了。
東瀛國內,近衛天皇在位,不過他的上麵還有兩位上皇,一位是鳥羽上皇,一位是崇德上皇。朝廷內,既有權臣關白大臣又有上皇行使院政的最高機關--院廳,天皇基本是擺設,沒有實際的權利。
趙諶蹙著眉頭問道:“關白大臣是什麼意思?還有院政,好奇怪啊!”
第五風準備的很充分,這樣的問題自然難不住他:“關白之前,還有攝政,統稱攝關。即以外戚身份在天皇年幼時“攝政”;天皇成年後做“關白”的一種特殊政體。攝政不難理解,關白最早出現在宇多天皇的詔書中:‘其萬機巨細,己統百官,皆先關白太政大臣,然後奏下。’
一百八十年前,藤原氏開始掌權,通過接受莊園寄進開始變成大莊園主,最盛時,藤原氏莊園已占全國土地十三分之一,所謂‘天下土地悉成一家之領’。藤原氏專擅朝政,隨意廢立天皇,管理攝關家的機關 ‘政所’成了國政的中心,從攝關家發出的命令作為‘政所下文’、‘殿下禦教書’,取代了迄今為止的‘宣旨’、‘官符’,朝廷變成僅司禮儀的場所。攝關藤原道長曾經寫過一首詩,道:“此世即我世,如月滿無缺。”話雖說的狂妄,倒也符合實情。
目前,關白大臣是藤原忠通,他還有一個弟弟藤原賴長為左大臣。不過由於院政的出現,關白大臣的權利已經被大大削弱了。”
趙諶望著朱孝莊,然後兩人一起望著第五風,第五風好不局促,問道:“有什麼問題?”
“藤原道長為什麼自己不做天皇?”兩人幾乎異口同聲地問道。
是啊,按照中國人的思維,既然有了如此大的權勢,為何不把皇帝幹掉,取而代之?簡直是太奇怪了,搞不懂的東瀛人。
第五份搖搖頭,道:“殿下與相公都不知道,下官就更是糊塗了。”
稍做休息,喝一口茶,再聽第五風講故事。
“七十年前,東瀛白河天皇為了奪取攝關家的權柄,擺脫藤原氏勢力的控製,開始扶植忠於天皇的新興勢力--武士集團,在位十四年後,於永保三年,也就是大宋哲宗元祐元年,讓位給堀河天皇,以上皇資格在院中聽政。此即院政之始。院政不為舊的煩雜儀式所束縛,按上皇意誌行事。行使院政的最高機關是‘院廳’,起用身份較低而有能力的人作‘別當’、‘年預’、‘判官代’、‘主典代’等院司,執行政務;並且利用經過長期鬥爭已經上升為一種政治勢力的武士團作為院政的武力支柱。上皇頒布的詔令稱‘院宣’,其效力勝過天皇所頒的‘詔敕’。經曆白河上皇、鳥羽上皇兩段院政時期,攝政關白雖然繼續存在,但已是有名無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