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定神閑地拉開弓弦,瞄了又瞄,左手一撒,箭矢沒入黑夜之中。魚大勇喉嚨裏響起沉悶的“嗚嗚”聲,隨著一聲振奮的“呀”,箭矢迎上尋覓已久的獵物,重重地灌進敵人的後背。幾乎就在同時,又一聲“呀”傳來,是種文長的聲音,他的箭隻慢了一線,位置卻比魚大勇的更為致命,倒黴的女真軍帥倒在馬背上,戰馬向遠方馳去。
種文長的臉上多了些歲月的痕跡,年少輕狂的那個和香的擁躉早已離他而去,戰火中成長為一名合格的青年將領,一名前途無量的將領。心高氣傲的種文長文不願與部下搶奪戰果,爽快地說道:“算你的!”
“沒有見到屍首,誰的都不算!”魚大勇並不領情,收好長弓,拉出戰刀,馬上就要與敵軍短兵相接了。
“嗤嗤”,敵軍的箭矢迎麵射到,“嗨”地伏到馬鞍橋上,幾枝箭矢貼著頭皮飛了出去。戰馬接近敵軍的刹那,身子立起,戰刀帶起冷森森的光芒,斬向敵人的脖頸。
“撲”地一聲,刀上是血,胸口是血,頭盔上還是血,魚大勇根本沒有時間高興,冷不防左側刺來一把長矛。身體向旁邊移開三寸,敵人的槍刺進左肋部,堪堪刺破了鎧甲,轉頭再看敵軍,已經被大帥一刀分為兩段。殺了數人的大帥,白盔白甲,一塵不染,寶刀上放出的光華,令人不敢仰視。什麼時候才能象大帥一樣勇猛,什麼時候才能象大帥一樣無敵?
“嗚嗚嗚”,號角聲響起,女真人開始撤退了。
即便身為勢不兩立的敵手,還是不得不讚歎女真騎兵的素質,真正的來無影去無蹤,脫離接觸之迅捷,撤退之有序,即便是天武軍團也不可能做的更好了。
終於看到了渾身是血的押剌伊爾,種無傷急忙問道:“受傷沒有?”
押剌伊爾搖搖頭,接著忿忿不平地磨嘰起來:“女真人真是野蠻愚昧透頂,連個招呼都沒有,上來就就打。我小看了這幫兔崽子,不報此仇,誓不為人。萬幸啊……”
種無傷不知道他還要磨嘰到什麼時候,忙不迭地打斷他的話:“隊伍損失大不大?”
“大概死了一千多人,兩千人不能再戰,唉,損失大了。”
後麵的隊伍源源不斷地上來,炮聲“隆隆” 響起的時候,烏梁素城被團團圍住,種無傷將二百門大炮集中到西城,一聲令下,地動山搖啊!
“傳令,遇到突圍的敵軍,隻可用遠程火力將敵阻住即可,不可擅自出戰。周將軍率領本部人馬,攻擊西北兩麵白達旦部營地,本帥親率中軍,攻擊東南兩麵的營地,不管戰果如何,太陽落山前必須返回。圍城戰由徐長天將軍指揮,違抗軍令者,皆斬!聽明白沒有?”
“是!”
“都下去準備吧?”
押剌伊爾沒有走,前麵吃虧了,不能就這麼算了,一定要找回來才是,所以,押剌伊爾要跟著種無傷一起去,種無傷答應之前先提了一個條件:“你得聽從指揮,不能亂殺俘虜。”
能去就行,押剌伊爾顧不了那麼多了。
兩枝人馬同時出發,目標就是以烏梁素城為中心,方圓百裏之內的白達旦部營地。突襲行動非常順利,麵對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宋軍,蒙兀室韋人驚慌失措,很少能拉起有組織的抵抗,不管你在馬背上生活了多少年,不管你單兵作戰能力有多強,麵對如狼似虎的宋軍,除了乖乖投降,隻有被殺一種結果。午時前,種無傷率軍遠出一百五十裏,攻擊了一處萬人規模的營地,戰鬥持續了半個時辰,一隊隊俘虜被押送出來,無數的戰馬在屍體中尋覓著主人的身影,一叢叢黑煙升上無雲的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