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大笑,笑得異常痛快:想做一名虎賁,沒丁點指望嘍!
回到寢宮福寧殿,剛剛坐下,邵成章進來稟報:“寧王殿下前來請安!”
請安,今天來的挺早啊!
趙諶進來,跪倒叩頭:“兒臣向父皇請安,父皇吉祥!”
“嗯,起來吧!”趙桓渾身難受,想洗澡,巴不得趙諶現在就走!
“父皇昨晚睡得可好?”
“好!”
沉默移時,卻不見了下文。趙桓將茶杯放下,抬頭問道:“還有事?”
趙諶深吸一口氣,撲通跪倒,道:“父皇,兒臣不願娶契丹女子為妻,懇請父皇成全!”
趙桓麵色一沉,道:“可有喜歡的女子?”
“是!”
“何家女子?”
趙諶後背都是汗,窘迫得不行,但是既然決定這麼做,該說的話就一定要說:“是九經書院文章文先生的女兒。”
“文靈惜?”趙桓聽到過這個名字!
“是!”
“朕聽說,她不是已經成婚了嗎?”
“去年,她的丈夫就去世了!”
“啪”地拍在桌子上,杯蓋摔在地上,碎成無數片,茶水灑了一桌子!趙桓起身,走了一圈,又坐下,指著趙諶再問:“她可願意?”
趙諶嚇壞了,還在堅持著:“兒臣可以等!”
“哈哈,好!好!”趙桓抓起茶杯,向兒子砸過去,可惜砸偏了,沒能命中目標。
“一個新寡的婦人,聽你話裏的意思,人家還不願意!是吧?”趙桓氣得臉都白了,“你要把她弄回來做寧王妃,啊,你說說,朕的臉往哪放,朝廷的臉麵往哪裏放?”
趙諶仰頭說道:“人非生來富貴,貧窮怎麼啦,寡婦又怎麼啦?兒子不在乎!”
“你不在乎,朕在乎!真是朕的好兒子!不行,除非朕死了!”
殿中的情況,裴誼看得清清楚楚,找來邵成章,低語幾聲,邵成章飛也似的去了。
平時很溫順的趙諶,也不知今天哪來勇氣,恁地強硬。揚起脖子,對上父皇的目光,毫不退縮:“既然如此,兒子誰都不娶,情願老死一生!”
趙桓吼道:“朕在外麵頂風冒雪,率兵征戰,你在京城花天酒地,醉生夢死。竟還勾搭上了小寡婦,啊?”
“兒子是真心喜歡她,靈惜卻從來沒有同意過,何談勾搭二字!”
“朕說一句,你頂一句!好,朕生的好兒子,這樣的兒子不要也罷!”
趙桓怒到了極致,一眼看到了掛在牆壁上的寶劍,奔過去,拔出寶劍就要砍人。
裴誼動作更快,跑過來抱住官家的大腿,還有三四名內侍過來幫忙,趙桓根本動彈不得。
“放開朕,你們這群混賬東西,放開朕!”
趙桓正與內侍們撕扯著,忽聞一陣哭聲,皇後朱雲蘿跑進大殿。一把抱住丈夫,哭道:“陛下,再怎麼說也是親生兒子,怎麼就動上刀劍了呢?”
“朕沒有這個兒子!”
雲蘿從沒見趙桓發這麼大的火,扭頭再罵兒子:“你個畜生,還不賠罪?”
“兒子沒有錯,不知如何賠罪!”
平時好脾氣的丈夫要殺兒子,平時溫順的兒子象一頭倔驢,朱雲蘿哪個都說不了,哪個都管不了。昨天全是歡笑,今天倒是怎麼啦?急怒攻心,竟昏了過去!趙桓大驚,連聲傳禦醫,看到奔過來的兒子,一腳踢翻在地,罵道:“你個不孝的畜生,到外麵跪著。什麼時候想清楚了,什麼時候再來見朕!”
禦醫到了,隻說是氣著了,沒事的。說話的功夫,雲蘿醒了!
雲蘿垂淚道:“陛下,兒子如果有錯,教訓就是了,怎麼能動刀劍呢?兒子死了,臣妾也不活了!啊,天啊!這到底是怎麼啦?”
趙桓壓著火氣,隻能說些好聽的話:“是朕的不對,今後不會了。回宮好好歇著,朕下朝之後便去看你!”
皇後走了,趙桓坐在椅子裏喘粗氣。是啊,這到底是怎麼啦?昨天還好好的,無限風光;今天卻差點上演父子相殘的悲慘一幕。趙桓不知道,剛才如果沒有人攔著,會不會劈下那一劍!今天,火氣怎麼這麼大呢?
早膳沒心思吃,澡也不洗了,擦一把臉,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