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飛道:“能說實話就好,玩兒去吧!”
兩人歡天喜地地去了,眾人又笑起來。
當日,趙桓、嶽飛同升金根車,牛皋主駕、張伯奮參乘,在京城民眾的歡呼聲中,徐徐駛入皇宮。
巳時整,趙桓升文德正殿,大封功臣。
封嶽飛為開國侯、正四品宣威大夫、捧日軍團都指揮使;牛皋為新成立的大宋水軍虎翼軍都指揮使,從五品中衛大夫;張伯奮為從五品親衛大夫,天武軍團都虞候,暫行都指揮使職權;張憲為從五品親衛大夫,捧日軍團都虞候。楊欽以下,各封賞有差。
未時出,集英殿賜宴,大宴百官!酒席宴上,牛皋酒量衝天,千杯不倒,被趙桓封為大宋酒神,自此牛皋酒神之名比起他的顯赫戰功更為人們稱道呢!
酒宴一直持續到戌時末,才告結束,趙桓喝得大醉,人事不醒。
坤寧殿內,燭光搖曳,皇後朱雲蘿坐在男人的身邊,挽著他的手,靜靜地望著熟睡中的男人。此時的他,不再是那個一言九鼎、君威如山的帝王,更象一個孩子呢!
他睡得很沉,也許夢到了什麼開心事,會心地笑著。
雲蘿成為皇後已經一年多了,這一年多來發生了很多事情,在她看來,相敬如賓的丈夫有時變得那麼陌生,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國家的事情千頭萬緒,男人難得能睡個好覺,她也幫不上什麼忙,總是為他著急!
金兵退了,夏軍也退了,李蘭若進宮,官家臉上的笑容多了,她看著也高興。晚上,官家來坤寧殿的時候越來越少,她也是女人,她也盼著丈夫每天都能回來,可是,她還是皇後,母儀天下的皇後,她不能那樣的。男人啊,無論多大歲數,還是象個孩子。而她的坤寧殿就是男人永遠的家。
蘭若去了,那麼完美的一個女人,突然就去了,讓人不能相信,讓人感覺到不真實。官家的感受可想而知,笑容不見了,動不動就發脾氣,蘭若留下的帝姬還沒娶名字,官家看都不想看,官家是真的想蘭若啊!
她把孩子接過來,象當年照顧諶兒一樣,悉心照料,孩子很好,她也歡喜。
官家來坤寧殿的此數越來越多,這裏更象一個家了,她更高興。
“水,拿水來!”官家叫著。
雲蘿下床,端過一碗茶,官家眼睛都沒睜,喝過茶,又睡了。
風有些大,雲蘿關了半扇窗戶,吹掉蠟燭,輕手輕腳地上床,想睡卻也不甚容易。
轉眼間就是六月二十六日,二郎神的生日到了。這一天可是極熱鬧的日子。
當今官家登基以來,有意淡化了許多政治性節日,列祖列宗的生日除了太祖、太宗和道君太上皇帝的生日要慶祝,官家自己的生日--四月十三日的乾龍節都草草了事。但是,民間要自己慶祝,官家卻從沒說過什麼話的。
節日少了,人們的熱情累積起來,到了要爆發的時候,那還了得。
花車排著長長的隊伍,在大街小巷招搖過市。神通廣大的二郎神,帶著他的夥伴--梅山七聖,腳邊跟著威猛的嘯天犬,降臨人世。看二郎神君,頭裹描龍畫鳳金花襆頭,身穿金絲走邊赭衣繡袍,腰係藍田玉帶,足蹬飛鳳烏靴,龍眉鳳眼,皓齒鮮唇,手執彈弓,豐神俊雅,直把懷春的少女芳心撩撥,看得雍容貴婦情絲暗渡。
一名觀賞花車的女孩,正又羞又喜地看著,二郎神忽然自花車上飛身而下,站在少女麵前,朗聲道:“小娘子可願和我一同去嗎?”
姑娘羞羞道:“高堂安在,不能遠行!”
“隻消一個時辰,上了天,入了地,小娘子想回便回有甚難處?”
二郎神恁地強橫,也不管人家姑娘願不願意,抱起姑娘,上了花車,在人們的歡呼聲中,慢慢去了。再看那小娘子,俊臉陀紅,眉目傳情,眼眸中神采飛揚,哪裏有一絲的不情願?
這一天鍾相八大聖使之一的高虎,帶著兩名親兵,進城辦事。辦完事情,想回軍營,眼睛卻不夠用了。街道上,鮮花如海,美女如梭,窮山惡水長大的高虎哪見過這等陣勢,哪裏漂亮小娘子多就往哪兒湊。人群擁擠,幾次撞到身邊的小娘子,也不見怪罪,膽子越發地大了。趁亂,伸手在一名小娘子的香臀上摸了一把。
小娘子一聲尖叫,她身邊的幾名喬扮二郎神君的公子大怒,伸手就打。
高虎也不是善茬,平日欺負人欺負慣了,來到東京汴梁城難道要別人欺負不成?
高虎身邊的一名小兵,跟著官人很是過了些好日子,一見有人要打仗,“滄啷”一聲拔出佩刀,護在官人身前,“刷”地來一個“神龍擺尾”,無比囂張地說道:“慢著,賊子擦亮你們的狗眼,知道我家大官人是誰嗎?”
那幾個二郎神,也不接話,等著他把話說完。
“我家官人乃駙馬都尉、開國侯、捧日軍都指揮使嶽飛嶽大帥麾下八大金剛之一,現居左一軍……”
話還沒說完,眼前人影一晃,刀到了人家的手裏,鼻梁骨塌陷,身子倒飛了出去。打人的不是旁人,正是原侍衛親軍馬軍都指揮使,曹曚的公子曹沅曹大官人。
曹沅身後的幾位也非岌岌無名之輩:一位是武將世家李家,死在劉光世手裏的李明文的弟弟李明理。一位是知樞密院事張叔夜的二公子張仲熊,還有一位是當今官家的親娘舅王宗楚的公子王希夷。這幾位家世相當,平日交厚,今天出來瞧熱鬧,曹沅的妹妹被狗東西非禮,而且那人居然還是嶽飛的手下,這口氣怎麼咽得下?
曹沅在常德府平叛過程中,別人都立下大功,唯獨他不但沒升上去,反而掉了下來。回到京城,在牛皋的手下幹得窩囊,索性告假在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