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流血過多致死的,就如同“胭脂扣”裏的小牛犢。

蘇明眸和句芒心下大駭,這一看就知是核雕的手法,在這個驚蟄宴上,也隻有李白眼一個人擁有這個技藝……

他們一間一間的往前查看著客房,除了抄年和李白眼,還有更多的死去的手藝人。

每一個手藝人的死法,所代表的就是他們的技藝。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這些手藝人一起在短短的時間之內暴斃?沒有在房間的人隻有潘穀和清輝,他們兩人又去了哪裏?

句芒不安的推了推蘇明眸,說道:“小蘇,剛才班姬進來襲擊我的時候,說了一句話——他說‘你竟然沒有吃女豔和胭脂扣!’從剛才看到抄年的屍體我就一直在想這句話……”

蘇明眸恍然大悟,“菜裏或許被下了迷藥……在剛才的晚宴上,沒有吃那兩道菜的人,除了你我,還有千尋、君妄蓮、潘穀和清輝……除了這些人,其他人都死了。”

剛才經過窗子時,他看見千尋和潘穀在一起,那麼他們是並沒有出事,而君妄蓮很早就跑出去偷酒,至今不見蹤影。

這樣說來……死去的手藝人,都吃過了“女豔”和“胭脂扣”!想到這裏,蘇明眸眸色一黯,“做菜的人是謝醫生。”

句芒一怔,“最奇怪的是,今天我們誰也沒見過謝醫生,那麼他去了哪裏?”

蘇明眸看了一眼天色,已經是半夜了,貪歡還沒有回來,說明事情有些棘手……聯想到慘死的那些手藝人,兩者之間似乎有一天看不見的線,隱約有聯係,可卻又不明確……

失蹤的靈物妖怪,死於自己技藝的手藝人,到底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池塘邊,潘穀放下手中的茶杯,隻見不遠處有兩個身影正快步向他們走來,其中一個人靠在另一個人的身上,顯然受傷了。

他看著那兩個身影,唇邊的笑容蕩然無存,“是八鬆和狻猊。”

“聽說他們去參加靈物妖怪的宴會了,不是要持續一整夜嗎?”千尋疑道。

潘穀沉著臉,心下有一絲不好的預感,他從藤椅上站起來,腳下一步一停的走過去,不知道八鬆和狻猊出了什麼事。

走近一看才手上的人是狻猊,八鬆攙扶著他,麵色冷峻。

潘穀知道,八鬆的性格一向沉重冷靜,若不是出了大事,他絕不會有這樣的神色。

看到潘穀的身影,八鬆腳下一停,“先生,出事了。”

“怎麼回事?”潘穀沉聲問,狻猊的傷看起來很重,“其他靈物去哪裏了?”

“他們被控製了心神,隻怕現在手藝人們都被反噬了。”

反噬……手藝人如果被自己的靈物殺死的話,靈物就會占領他們的軀體,得到手藝人的靈力……

靈物妖怪是最了解主人弱點的東西,一旦他們變得邪惡,那麼手藝人定是凶多吉少了。

潘穀眼神凜冽,他問:“是誰控製了靈物?”

八鬆麵色沉疑,他想了又想才回答道:“好像是幾個沒有出現在驚蟄宴上的手藝人,他們假扮成山怪祭祀,把靈物妖怪們都控製了,狻猊差點也被抓住。”

誰也沒有注意到,池塘邊的千尋正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趴在水麵上……她凝視著水下,整個麵部幾乎都要浸入水中……

水下,有一張帶著骷髏麵具的臉。

那張臉沉在水中,麵具後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千尋,池中的鯉魚遠遠的不敢遊近……是猛鬼,還是妖怪?

麵具人浮下水下,那雙黑暗的眸子不知在囈語什麼。

千尋呆呆的趴在水麵上,頭已經伸入了水中……

水下,麵具人的囈語清晰的傳來——

“小姐……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