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出大劍,李雲卿已躍起發作,一槍正對胸口。骨尊不避不讓,揮劍斬去,殊不料他體軀龐大,動作竟未有半點滯緩,快如疾風。李雲卿趕緊回槍格擋,“鐺”的一聲,隻感一股極大的力量震來,雙臂酸麻,銀槍差點脫手。緊接著腰腹一痛,哇一口血噴了出來,身子往後飛去,那電光火石間已挨了一掌。
骨尊收回重劍,搖了搖頭,仰天不語,片刻又自言自語道:“我還當你們有多大本事,不知鬼王為何如此擔心。你們就算知道那東西,又能如何呢?”
李雲卿吞下幾口血,一手捂著腹部,一手撐著銀槍站起,斷斷續續問道:“知道什麼……什麼……東西?”說完踉蹌兩步,又吐了一口血,跌坐在地。
骨尊掃了他一眼,道:“少問,你們今日,都將命喪這大漠深處!嗬嗬,黃沙掩體,處處為墳,也是美事。”說罷又拔出劍來,將幾人一一看過,定眼在李雲卿身上,“哼,連站都站不起來,還逞英雄嗎?”
李雲卿道:“跟你……這種無恥之徒動手,也……也不必站……起身來,自失身份。”實則他體力衰竭,自知決計無法站起。
骨尊哼了一聲,重劍一晃,一引一帶,劈往李雲卿左肩。這一劍似緩實急,看著剛提手,已到了肩膀。李雲卿坐著不動,知道無法避開,幹脆將銀槍挑出兩朵電花,嗤嗤嗤射往骨尊麵門,竟是想拚個兩敗俱傷。
骨尊笑道:“這種技倆,還能傷人?”左手一揮,已將電花撲散,右劍卻也偏了一點,在李雲卿左臂劃了一道,否則整個手臂也要卸了下來。他一擊失了準心,心中惱怒,之後也不著急奪命,左一劍右一劍,盡都砍在李雲卿周身,隻傷皮肉,不斷筋骨。就像貓捉老鼠般,要玩夠了再殺。
期間秦佩蘭與莫辰順次幫手,都被他一掌一腳催開,倒地不起,舒歌更是哭得花容失色,狠狠大喊:“骨尊,你叫骨尊!你記住了,我定不會放過你!”
骨尊道:“小小女子,你今天同樣要死?如何不放過我?”
舒歌提了提氣,魔力尚有,但體力匱無,即便如此,水靈魔力也鋪蕩了出來。她沒說話,就這麼惡狠狠瞪著骨尊。
魔氣一出,骨尊不由愣住,提劍的手也停在半空,失聲道:“果真是魔族,原先暗冥說過,我們還不信,魔族也能和修仙人走這麼近?哼,魔族固然可怕,但你此刻哪有半分力氣,以免後患,必須先將你除去!”這幾句話說的狠辣異常,骨口大張,現出了裏麵血淋淋的巨齒,已是要下殺手。
李雲卿周身是傷,原本已無力抗拒,聽得他要傷害舒歌,心底冒出一股力量,往舒歌爬了兩步,轉身向骨尊憤然大喝:“給我滾回鬼界!”這一聲喊得聲嘶力竭,銀槍也狠狠擲出,伴著那聲蒼涼的呼喊,一道銀芒劃破了血紅的黑夜。
啪!
天空中散出了萬萬道碎光,那根伴了他十八年的銀槍在骨尊一劍之下裂成了碎片。
“藐視本將,隻會讓你死得更慘!”骨尊怒道。
“那便將我早早除去,你若敢傷了他們一分一毫,李雲卿死後為鬼,也要將你那雷魘鬼域夷為平地!”
骨尊仰天長笑,突然爆喝:“你們都要死!有何不敢?”
他重劍高揚,周遭沙塵不住抖動,以他方圓百裏之地,萬事萬物都在震懾,滔天的沙浪滾滾揚起。
“去死!”骨尊跨前一步,重劍大力砍下。
砰!
所有人都聽到一聲脆響,仿佛硬物相擊,定睛看去,骨尊麵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氣劍,從沙地鑽出,也巨大非凡,穩穩將重劍擋在空中。
骨尊一時驚駭無比,他們居然還有如此法力?再看那五人眼中皆有驚愕,轉念一想,應當是旁人所發。
“誰?”
骨尊話音剛落,後方已遠遠傳來渾厚宏大的聲音,這聲音並不尖銳,但一字比一字響,到了最後幾字,整個天地間都在四下傳蕩。
“誰敢傷我徒兒!!”
李雲卿驀地抬起頭,遙望遠方,渾身都微微抖動,顫聲道:“掌……掌門。”片刻後雙目流淚,踉蹌著爬起,高聲呼喊:“掌門,掌門來了!”
在夫尤的方向,天空中立了一排排人,均是腳踩寶劍,當先一人一頭白發,衣袍迎風揚舞,正是紫微派掌門風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