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探開靈息,這裏每家每戶的確有人,氣息也不怪異。不過愈是如此,這村子就更顯詭異。
在蘇木老漢的引領下,來到了一個大大的空屋,說是屋子,更像是一個馬棚,但這馬棚四麵封閉,不受風雪,雖然這麼多人稍稍有點擁擠,但也是惟一能容下這麼多人的地方了。好歹隻住一夜,將就下也就過了。
安頓下眾人,蘇木老漢費力咳嗽了一陣,長喘了一口氣,道:“眾位稍等,我去安排夥食。”說罷轉身往外走。
“等等!”彭烈喊了一聲,他臉色鐵青,顯然進村來壓了一肚子火,此刻有些生氣,“蘇木老漢,你賣什麼關子?往些年你不是要問我貨物嗎?還有你們提盧村長呢?怎的不見人?這就是你們的迎客之道?”
蘇木老漢欠身作揖,嗓子發出幹啞的聲音:“這就去叫,這就去叫。”
他這一作揖,連蘇藍藍也有詫異,喊道:“蘇木大大,你什麼時候學的官禮了,我們村的行禮不要好很多麼?”說著雙掌端平,放在麵前,微微躬了躬身。一雙黑漆漆的眼珠奇怪的盯著他。
蘇藍藍思量一會,突然急切喊道:“是不是咱們村出了什麼事?為什麼我先前說蒼籟語你也聽不明白?”
蘇木老頭又幹笑起來,道:“沒有沒有,有些事下來再講,我先去叫村長,你們先等等。”
彭烈見他退了出去,往前大邁一步,喊道:“老子陪你去,我倒要看看,你們搗什麼鬼!”
“我也去!”
“我也去,走!”
一行人叫嚷著,都站了出來。蘇木老漢往眾人看看,輕輕擺了擺頭,突然麵色陰寒,但也轉瞬即逝,若有若無的又看了莫辰他們幾眼。
彭烈往後揮了揮手,製止道:“魯副幫隨我去即可,大夥好生休息。”
三人往外走去,人群又罵罵咧咧起來,蘇藍藍顫巍巍站起身來,臉色難看之極,道:“我回家看看。”也不等眾人說話,一溜煙也跑了出去。
莫辰四人相互看了看,舒歌此時從騾車中走了出來,來到他們中間,低聲說:“你們講的,我都聽見的,方才我從車內看了那老漢一眼,神色好像不對。”
李雲卿點點頭,道:“這村子古怪,但聽魯大哥說,他們民風淳樸,都和蘇藍藍相似,怎會如此待客?”
莫辰道:“是呀,你們注意沒,那老頭看我們的時候,我總覺得冷颼颼的。”
桐星不住點頭,說:“是是是,我老早就想說了。”
舒歌微微一笑,“我們出去看看,打聽打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聽她一說,李雲卿陷入沉思,原本他也如此打算,這村子按理應當是妖仙戰後,村民屠盡。雖然此下並非發生過戰禍,可村子卻漫溢著另一股詭異氣氛,這其中必有緣由。他想想道:“舒歌,你身子未複,還是在這裏休息,我們去看看。”
舒歌搖頭說:“我身子好許多了,還是一起吧,多一人也多一些幫助。再說了,這一個多月,我真是坐夠了。”
桐星聽聞舒歌要去,當下笑了起來,拍手道:“好呀好呀,舒歌姐見識多,有她在,什麼都瞞不過。”
李雲卿關切地看了看她,還是點頭應了。
幾人給夥計們打過招呼,說在附近參觀看看,也出了屋。
此時入夜已深,街道上罕有人跡,不知彭烈他們去向何處。五人信步而走,才發現這村子修建得甚是巧妙,路段更像是一個圓弧,中央就是一潭湖泊,想來是這綠洲中心。
他們不知路段,隨意遊走,偶爾有一兩個村民迎麵走過,對他們漠然不理。五人私下猜量,均是不得緣由。走了半盞茶時分,不知繞到了何處,周圍的村民仿佛多了起來,不時便能看到,不過仍是冷漠無禮。
又走過一條長街,村民已經隨處可見,在大路上自顧自行走,好像這並非深夜,倒像午時的集市。
秦佩蘭突然停下腳步,凜視四周,冷冷道:“他們,不像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