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繞道而行,邊走邊細細數著外部的守護石像,此刻才走了一半,竟已有三十尊之多,可見通天塔大至何等境地。
前行半炷香時間,轉角出現了一塊陡斜的龐然大物,擋住了陽光,投下碩長的陰影,宛如一具巨型的日晷。
“這就是斷裂的塔頂了吧。”莫辰指著說。
如此接近之下,才看出它的巍然凝重!塔頂半截深深沒入土地之中,大地似乎被劇烈的力量所擊,凹陷了一圈,四麵八方都是崩裂的痕跡。那些森然的裂縫如骨手一般猙獰,因為長久年歲的關係,中間已生長出茂盛的雜草。
或許因為墜地一刻的力量過於龐大,曾激蕩起滔天的土塵,塔身覆蓋了厚厚的一層灰土。縱然時光荏苒,風吹雨淋,仍是刮滅不盡那些曆史留下的塵埃。
五人走出叢林,發現腳下的土地已被砸成一個環狀大坑。坑中零星是巨大的石雕龍頭龍身,盡是塔頂崩碎的九條磐龍。
“我的天,不接近根本不知道,這真是太大了!”
李雲卿道:“文明遺祗,不負盛名。先別感歎了,看看是否有神像守護。”
五人繞過塔頂,來到背麵。果然如莫辰想法一樣,有兩座神壇已崩碎,殘石滿地,也不知是神像還是階梯,統統給塔頂壓在了下方。如此一來,那排列整齊的守護神像,就缺出了兩個位置。
莫辰哈哈大笑,指著說:“那裏就是切入點了。走走走。”
李雲卿點點頭,吩咐道:“大家小心謹慎,越接近塔身越要注意安全。誰知道還有什麼詭異沒有。”
五人排成一條直線前行,生怕範圍太大,走入另外的守護神像威臨之中。還好這些神像都是各自守衛麵前的範圍空間,隻要沒觸動,也就不聞不問。
五人小心踏過神壇,一切安然無事。前方則是高高的石梯,階梯的上方,就是雄踞中央的通天高塔。
石梯密集陡峭,踩上就激揚起不知沉積了多少年的灰塵。一路安生無事,隻是越往上,莫辰就越是覺得腦海中有浩大的聲音傳來,那些聲音此起彼伏,仿似頌歌,遙遠而清晰。
莫辰搖搖頭,也不知這神聖之地是否有什麼古怪,說不定是攝魂之術,當下心術守一,向上登去。來到石梯盡頭,這裏已在半空,舉目下觀,才發現那些神像以一個六芒星類似的形狀排列,巨大塔頂殘骸豎在西邊。在無邊無盡的叢林圍繞之下,別有一番古意。
圍著塔身走了一圈,四處封閉,根本沒有進去的門道。李雲卿說:“這塔全然封死,天書怎麼會在裏麵?”
桐星道:“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敲了敲塔身,聲音沉悶,看來極為厚重。“若要擊破,也費不了多大力氣的。”
李雲卿趕忙阻止,道:“萬萬不可,這乃前人心血所造,豈容後輩隨意褻瀆。想想可否有別的辦法。”
舒歌皺皺眉,道:“我倒是可以利用空間法術隔牆步入,不過這裏氣息壓抑古怪,倒不敢貿然行事。”
說罷,幾人一起陷入沉思,良久無語。
無垠的森林被風吹出梭梭的聲音,反而覺得蒼涼安靜,桐星長長歎了口氣,道:“唉,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也不知此時此刻,洪雷風那個奸賊躲到哪裏去了,我爹的仇,不知道何時才能報了。”
李雲卿聽聞,想到西方大漠之地,自己的身世就在那處,可活了這麼久,連父母是誰也不清楚,甚至未去吊唁探望,相比桐星,更勝一絲悲涼。他想了想,有機會,還是要去尋覓。
李雲卿努力消散這些令他煩惱的想法,又仔細觀察起這座塔來,思量半天,突然臉有喜色,道:“這塔乃前人所築,我們自然不能破壞。可是塔頂部不是斷裂了嗎?那裏肯定有個缺口,我們禦劍從口而入,雖然居高下臨,有所不敬,但也是最佳之法了。”
話音剛落,莫辰來沒來得及附和,就聽“轟”一聲響,一邊碎石飛濺,騰出來滾滾煙塵。秦佩蘭正站在中央,一撒手,盡是石塊碎屑,而她麵前,已是一個大大的洞口!
四人頓時震驚,李雲卿失聲道:“我不是說這是前人之物,不可破壞嗎?佩蘭你怎……”
秦佩蘭拍拍手上的塵灰,冷冷道:“這塔才是千年前之物,如何做我先人,也不知低我多少輩了。”原來她聽說通天塔建造於千年以前,而自己卻是一千五百年前而生,相較而言,自然不當做一回事。又見幾人為此煩惱,一不做二不休,一拳便打出一個通口。
莫辰擦了一把汗,苦笑道:“她說的也是啊,佩蘭應該比築塔的人更靠前吧,嗬嗬,這麼年輕的古人呢。走吧,這也不怪我們了。”
李雲卿也不知如何作答,看著那破碎的洞口,惋惜搖搖頭,跟著進去了。
塔內竟是另一番景象!
這裏陰暗許多,但不潮濕。中央是四方形的底座,尊奉了一塊環狀石盤,這石盤正對南方,約莫五人之高,上麵刻了古老的文字。整體由左右兩座圖騰穩固,兩座圖騰栩栩如生,右邊是吞雲吐霧,須伸揚翼的尊嚴神龍像;左側則是體軀龐大,張牙舞爪的麒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