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悠悠站起,比莫辰稍矮,身姿英挺,她問秦赤輝道:“這便是你說的那個異人?”
秦赤輝道:“是是是,剛來,可能不懂規矩。公主不要見怪啊,異人啊,你還不向公主賠禮!”
莫辰回過神,趕忙跪下說:“公主啊,小的我不知道你是公主,知錯了知錯了。”
公主眼眸奇異一閃,道:“你跪下做什麼?我又沒怪你,起來。大男人的,跪什麼跪,我還以為你很本事。”
李大等人也詫異不已,這異人下跪幹嗎?
莫辰撓撓頭,見公主眼中盡是輕蔑之色,站起來問:“你們這見了公主不跪嗎?這是禮數啊,中原都這樣。”
公主“哼”一聲,坐下,再沒搭理他。
秦赤輝臉也有慍色,道:“中原什麼時候有這樣的規矩,但凡世上,人人平等。就是連國那種霸惡之國,也沒跪禮之說。對待國君,要的是尊敬與忠實,對待將士,要的是善待與信任。跪能跪出禮數?跪出勝利?男兒膝下有黃金,就算戰死,也不得下跪!禱告神明,祈福求助,那另當別論。你這哪裏學來的陋習?”
莫辰被這一罵,頭先是一嗡,繼而很是生氣,一時也忘了身置何處,說:“你這隻是你的看法吧,隻要在中原,誰不知道,麵見天子,跪為禮數,這是對皇室的尊敬。別說見到皇帝,就算是普通的官員,見了也得行跪禮,我雖然在駱州一個小城鎮長大,也沒去過別的地方,但這是人人都懂的禮。你們地處南洋,沒有這些規矩,我怎麼知道。”
所有人看怪物似的看著他,秦赤輝也沒怒他頂嘴,怔怔問:“皇帝?什麼皇帝?你們的國君?什麼國家?我這裏來了這麼多異人,幾乎中原各國都有,怎麼沒聽說過你嘴裏的天朝,還有跪禮,更是沒有。你難道不是中原來的?”
這把莫辰問住了,這些問題也一直纏繞許久,隻是一直不得來由,也沒辦法想。他說:“皇帝,就是一個國家的主宰啊,你們也有啊。我當然就是中原來的,奇怪,中原怎麼會有很多國家,中原就隻有一國,天朝。”
公主迷惘站起,走到莫辰跟前,仔細看著他。那一對明亮雙眸幾乎讓莫辰眩暈,她打量了片刻,道:“天朝?沒聽說過,那些異人與我們這一樣,沒有什麼皇帝,我們隻有王。中原按他們的說法,應該有十多個國家並存吧。從文史記載到現在大曆三百六十二年間,從未有過中原統一的曆史啊,你真是中原來的?”
莫辰從來到南升島,斬殺妖狐到現在,一直遺忘的一個問題,就是時間。自他聽到大曆三百六十二年時候,頭“轟”地一炸,臉色變得鐵青,靈魂深處如同撞鍾般發出震懾的抖動,一個巨大的驚歎在腦海陡然出現,這怎麼可能,自己在一千五百多年前!
所有的一切未知在此刻緩緩被揭開麵紗,這裏的建築,士兵的衣甲,異人的怪異法術等等,現在都能夠穿針引線的條條連接上。至於之前聽聞的中原神州災難不斷,靈力充溢混沌,這按照自己世界的傳說,時間上正好與遠古一場莫名的戰爭在幾百年之後吻合,那場戰爭誰也不知道具體,隻是有著深信不疑的故事流傳。
那是一場昏天暗地的戰爭,曠日持久,隨後才有了文明。但戰爭的血液還再流淌,或者從未好過,留下的疤痕禁不住年歲的考驗,終於撕開,神州大地便開始了災難。這個莫辰隻能如此理解。但畢竟隻是傳說,誰也不知道是否真實,或許正是中原因此災難才開始流傳的故事,也未嚐不會。
問題在這裏又出來,那場戰爭,究竟是不是傳說?不知道在這個千年前的島國,是否能有可追尋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