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這才明白,為何李雲卿會說攀爬紫微山艱難無比。
莫辰怔怔望著那雲湧霧繞的遠處,失聲道:“這山怎麼上的去?究竟有多高啊!”
桐星茫然失措,道:“這些石梯,都怪怪的,又隔這麼寬,非得盡力跳躍才能踩到上麵一塊,等到山巔,累也累死了。再說,這些石梯會不會不穩啊,如果踩上去就塌落了,那不是很倒黴?還有,倘若有些是穩固的,中間有的卻很鬆散,那又怎麼辦……”
莫辰緩緩回過神,見她喋喋不休埋怨,頗覺好笑,拉了她一把道:“我隻是驚訝,倒沒想這麼多。喂,這好歹是仙山,難是難了一點,怎會有那麼多危險?跳就跳嘛,注意保存體力,大不了慢一點。”
桐星仍嘟囔不停,慢慢往石梯移去,可到了梯前,怎樣也不敢邁出步子。莫辰對她一笑,道:“跟著我,我走一級,你再走一級,一定沒事。”說罷盡力一蹦,躍出丈許,踩在那石階之上,石梯穩固沉實,並無半點不妥。
桐星心中感激,俏臉撲紅,輕聲道:“不用了,我和你並行就是,梯子這麼寬,又不是站不下兩個人。”也跳到他身邊。
這石梯也不知如何建造,皆龐大寬敞,就是五人並肩,也能輕輕鬆鬆站下,倒與平地無異。不過身置高處,腳下就是蒼茫雲海,周圍又無任何憑借,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懼意。
二人相顧對視,默默一笑,再不說話,老老實實往高處躍去。
這一路走得頗為幸苦,中途體力不支,停了數次,過了一個多時辰,才看到前方的山巒。
直到雙腳踩在踏實廣闊的山路上,二人才長長吐了一口氣。回轉頭看,那條石階綿延伸下,先前的山巒已在視線老遠,被雲霧罩得朦朦朧朧,看不清了。
桐星擦了把汗,正要說話,忽然手一緊,莫辰緊張地將她往旁邊拉了幾步,避在一塊大石之後。
桐星俏臉飛紅,急忙甩開手,嗔道:“幹什麼呀?緊張兮兮的。”
莫辰做個噤聲的動作,往前方指點,悄聲道:“看看看,那是不是仙獸?”
順指看去,這條山路頗為寬敞,地麵長滿青草,一望無垠,看起來此處不像是山,倒像是一片草原。在那草原中央,正有幾頭毛皮鮮亮的鹿在移動。它們長得優美之極,與尋常野鹿不同,犄角如巨大的樹杈,每根角尖都在不停變幻著色彩,騰出氤氳氣芒。而它們四蹄輕輕淩空,每一步都未踩實在草地之上,就像一個個發光的幽靈,連草地也映出了斑斕的光。
桐星張大嘴巴看著麵前的奇景,好半天才說:“好漂亮的鹿……不對,這不是鹿,應該是什麼仙獸,名字我就不知道了。”
莫辰道:“它們把路擋了,我們怎麼過去?喂,別看了,要是被發現就不好了。”
桐星悻悻移回身子,埋怨道:“你不是一直說你不怕仙獸嗎?說實話,我現在親眼看到,反而不怕了,它們看起來一點都不凶惡。”
“噓我再看看有沒有別的路能繞過去。”莫辰悄悄探出頭,又向鹿群掃了一眼,視線尚未移開,他已發現渾身上下無一處可以動彈。
那鹿群之中,正有一頭靈鹿與其對視而望,美麗的眼眸中波瀾不驚,莫辰卻覺得靈魂似乎被無形的束縛住。它靜靜看著莫辰,沒有一分驚訝,一絲疑惑,那雙眼睛就像無底的深潭,讓莫辰徹底陷了進去。
慢慢莫辰發現,在那平淡無奇的目光之下,他們藏身的大石,如被腐蝕了般開始一片片剝落,越來越急!
終於,大石猛地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