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起了,呼呼地叫喚著,一輪明月,泛著清冷的光,在這群山重疊的敬陽城初夏的夜晚,仍然寒氣逼人。
在柳軒南一行的帶領下,各城的散兵和普通百姓都奮起反抗,蒙野士兵一時間從勝利的頂端被打入痛苦的深淵,死的死,逃的逃,死傷殆盡,就連主帥塔塔爾也放棄了主城樓,帶著數餘騎瘋狂奔竄。敬陽城在經曆過一次慘痛的洗劫後重新煥發出冉冉生機。
當柳軒南等人興衝衝的趕到敬陽東城的時候,卻隻看見整個東城大街上橫七豎八的都是蒙野士兵的屍體,許多蒙野人眼裏似乎還殘留著不可置信的驚恐目光。
難道又有援軍出現?蔣文博連忙問道一旁正在清理血跡的百姓們。
一個濃眉大眼的小夥子繪聲繪色的描述道,“官爺您沒看到真是可惜了,剛剛有一個手執玄青色寶劍的天神一口氣將這群蒙野狗全殺了!那場景,嘖嘖。”似乎還在回味著。
“那人現在何處?”
“瞧,不還停在前麵的逢來客棧嗎?那群人圍著的便是。”小夥子頓時又來勁了。
眾人連忙撥開人群,眼前的男子依劍而立,巋然仿若天神般,空洞的目光仿佛穿過了人群,掠向遠方。而他的身旁,站著一名美貌的少女,那女子仿佛受到驚嚇般,默默的蹲在一旁。
“兄弟,你怎麼了!”石化堂登時大吼起來,他性子憨直,倒也無什道理,直接擠開人群走道禦翎麵前,用力的搖了搖他的肩膀。
沒想這一搖,禦翎倒似乎緩過神來,略略的看了石化堂一眼,嘴唇微動,又好像想說些什麼,可隨即便暈倒在地,手中的北斬劍嘶嘶的劍鋒也黯淡了下來。石化堂心中一驚,連忙扶起禦翎,一把將他抗在了肩上,大聲嚷道,“大夥讓開,待俺帶兄弟去看大夫。”
正要離開,蔣文博注意到一直待在禦翎身邊的女子,令他詫異的是,這個卻並不是當初那個姑娘,難道禦翎來敬陽沒兩天就另覓新歡了?想到這裏,他也不由得搖了搖頭,笑著對地上的少女說到,“姑娘可是禦兄的紅顏知己?”
黃依珊頓時滿麵通紅,正要矢口否認,可眼前又浮現出禦翎那無比落寞淒冷的眼神,不禁心中一痛。細如蚊呐的回答道,“嗯。”
一旁的石化堂倒也直爽,他大大咧咧的嚷著,“弟媳婦可跟穩了,否則你丈夫就被我給抗丟了。”
聽到這,黃依珊更感羞澀,她深深的埋下頭,似乎連額頭都泛起了一抹紅暈,心中不禁暗自問到,依珊你是入魔了麼,人家又不是喜歡你……
也許她真的入了魔,入了愛情殘酷的漩渦……
人群剛散,天空中便隱隱傳來幾聲轟隆隆的雷鳴,震得人的耳朵嗡嗡地響,隨即漂泊而下的大雨像一片巨大的瀑布,從東邊的海濱橫掃安佐平原,遮天蓋地的席卷而來,閃電,時而用它那耀眼的藍光,劃破了黑沉沉的夜空。一刹那間,電光消失了,天地又合成了一體,一切又被無邊無際的黑暗所吞沒。對麵見不著人影,隻有震耳的雷聲和大雨滂沱的噪聲,仿佛想一次洗淨人世間的鉛華,衝幹那滿地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