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失去意識多久,或者說,不知睡了多久,現在,終於醒過來了。
他好像發了一個夢,一個天馬行空,玄幻縹緲的夢。
但隨著夢醒,夢中的景象如同鏡花水月,蕩起一片漣漪,平靜後,撫平了一切,也抹去了一切。
當齊天長感受到身下墊著稻草,硬邦邦的冰涼木板床;鼻子嗅到蓋在身上略有黴氣的被子;看到耀眼的陽光透過眼簾,驅散黑暗的朦朧柔光;耳邊聽見孩童稚氣的嬉笑,大人精神的交談,老人年邁的幸福笑聲。
一切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齊天長掀開被子坐起身子來,右手揉著腦袋甩了甩頭,甩掉睡意,讓自己清醒一點。
睜開雙眼環顧四周,家徒四壁,除了身下那一塊用作睡覺的木板,就隻有一張滿是補丁的單薄被子。
“這裏是……”
齊天長呢喃時,突然腦海中閃過一道怪異的黑白光景,稍縱即逝,那是一麵風化得麵目全非的牌坊。
齊天長疑惑間,對那副光景有一種微妙的熟悉感,但卻想不起來自己曾經在哪裏見過。
那詭異的光景消隱後,隨之而來的是針刺般的頭痛,但在頭痛的作用下,其餘的記憶卻越發清晰。
疼痛讓疑惑置於一邊,齊天長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發現記憶有少許缺失,自言自語道:“對了,我記得是打算采些野菌當糧食,跟著溫大哥他們一起進森林,是什麼時候回到金泉村的?”
所有的都記憶完好無損,但唯獨在進入森林之後,一直到現在為止的一段記憶,就像被抹去一樣,連半點痕跡都沒有,根本無法想起任何事情。
“既然是和溫大哥他們一起進入森林,那去問溫大哥應該就能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吧。”
正當齊天長右手按在門上,準備推門出去時,突然發現自己手上居然戴著一枚古樸啞光的戒指。
“咦?這是哪來的?”齊天長把手舉到眼前,一臉迷茫地打量著。
他可沒記得自己有過這麼一枚戒指,思索良久,隻能歸咎於失去的那段記憶。
“算了,反正等會找到溫大哥問一問就知道了。”
走出茅屋,早晨的微風帶有些許的涼意,一陣冷風吹拂而過,齊天長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兩手交叉環臂搓揉胳膊,呼吸一口清新空氣,整個人更加的精神。
“哦……原來是小天啊。”
坐在門前的鄰居老人聽到推門聲,扭頭微笑地打招呼。
“溫伯伯早安。”齊天長禮貌地回應道。
這位年邁的老人看著他,照顧他從小長大的,可以說這位老人比去向不明,生死未知的血親還要親。
老人眯成一條線的雙眼微微睜開,打量了齊天長幾眼,暗暗點頭:“嗯,看上去蠻精神的,肚子餓了沒,屋裏麵有饅頭。”
剛說到饅頭,齊天長才覺得饑腸轆轆,肚子“咕咕”的叫著,尷尬地摸著後腦勺。
老人搖頭輕笑一句:“自己進去拿吧。”
齊天長隻是嬉皮笑臉的道一聲謝,老人撇嘴說道:“老子無妻無兒,早就把你當兒子一樣了,還客氣什麼。”
齊天長沒有回應,隻是嬉皮笑臉的樣子笑了笑,進去屋子裏麵拿了一個饅頭便匆匆離開。
看著齊天長離去的身影隱沒在陰暗的小巷中,老人仰頭望天,歎了口氣。
齊天長邊走邊吃,左鑽右竄穿過小巷,來到熱鬧的大街上時,已經把饅頭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