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如期舉行,該來的來了,不該來的也來了。當大將軍踏進前廳的刹那,空氣中的溫度瞬間下降了十度,李大人打了個寒戰,尷尬地搓著手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心兒嫋嫋地走到他的麵前,做了一個萬福:“大將軍好。”
大將軍看了她一眼,瞳孔中閃過一絲訝色,“不錯,怪不得能讓他一直惦記著。”
“謝大將軍誇讚。”她笑著點了下頭,沒有平常女子的羞赧。
陳雪見了也不禁在心中微微讚歎,她已經不是昔日見了陌生人就臉紅的小女孩了。大將軍拉了他一把:“看什麼,坐啊。”
“你…”笑著搖搖頭,滿臉的無奈。對大將軍,他已經死心了。
氣氛因為心兒得體的表現而回歸正軌,在融洽的氣氛中進行到深夜,一切都顯得那麼溫馨而和諧,大將軍並沒有在一旁攪局,整夜隻是在一旁飲酒,假如不是熟知他的個性,大家還以為他在生悶氣。
唯一的不和諧或許就是心兒在宴會中提到大將軍的次數比陳雪稍微多了一點點,隻有一點點,甚至隻有一點,但是一點就足夠了,她本不該提起他任何一點的,偏偏問了許多。得到的回答卻少得可憐,大將軍似乎不喜歡說話,問得緊了,他的手就會按上劍柄。
假如他的身體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劍,渾身上下散發出讓人膽寒的殺氣,那麼當他的手按上劍柄時他就是一把魔劍,來自地獄的魔劍。對他感興趣,因為心兒見過太多的人,即使是她自己也雙手沾滿了鮮血,卻從來沒有一個人能給她如此大的寒意,他仿佛天生就不是一個人,他體內流動的是血,也是他人的血。
恢複了本來的樣貌,似乎也恢複了本來的好奇。沒有了負擔,就開始想著尋些樂子。李夫人也感到了不妥,女兒對大將軍太熱情了。論樣貌,大將軍一表人才,論官職,統領天下兵馬,權勢之重還在陳雪之上,隻是有他做女婿估計睡覺都會被嚇醒,他太可怕了。
和李大人交換了眼色,從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恐懼。女兒回來後,變了很多,不喜歡和他們撒嬌了,喜歡獨自坐在窗前看著景色;不喜歡看小說了,喜歡沒事就發呆,然後突然就樂了。
李大人咳嗽一聲說:“小陳啊,你們兩個孩子這麼久沒見了,一定有好多話要說,我在後花園準備些糕點,你們兩個就去好好聊聊。”
心兒正在熱情地幫著大將軍夾菜,聞言怨恨地瞪了父親一眼,轉念一想就露出了壞壞的笑容,一手拉著陳雪,一手拉著大將軍就離開了。
留下一屋子老人愣愣地看著他們離開。
大將軍本想掙脫,旁邊飄來一個熟悉的眼神,剛提聚的真氣就散開了,任由心兒拉著離開。
後花園中,環境變了,變得寧靜了。人變了,隻有三個人,三個人的關係卻沒變。心兒在問,大將軍在喝酒,陳雪在旁邊靜靜地看著他們。
心兒好像也覺得問累了,轉頭看向陳雪:“雪,他總是不肯告訴我他的名字,你能告訴我嗎?”
陳雪偏過頭看著大將軍說:“我可以說嗎,鄭月?”
大將軍喝光杯中的酒,冷冷地開口:“不。”突然停住,看著空空地酒杯說:“我能選擇嗎,陳雪?”
“不能。”陳雪給他滿了一大杯,然後對心兒說:“他的名字叫鄭月。”
“嘻嘻”後花園中到處是她銀鈴般地笑聲,笑聲越來越大,經久不停。
陳雪關心地將切好的西瓜遞了過去:“來吃口西瓜潤潤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