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用我的命!!!(1 / 3)

嚴明肖田的婚禮如期舉行,親友同學同事自不在話下了,嚴明父母也從南方回來了。

雖說望眼欲穿的期房還沒下來,可嚴明不想再等了,現住的父母這套單間年初裝修過,之後倆人經曆了那麼許多,嚴明真的是把一些身外的東西看淡了.。

可是有些嚴明無論怎樣自我寬慰還是心裏放不下——比如今天這婚禮,單位領導沒來,不管是老單位備料車間的領導,還是新單位能源動力處的領導。都沒來!

想想事故瞞報案告破兩個月了,可嚴明、肖田在單位的處境依然沒有改善,嚴明多次以書麵報告和口頭的形式要求調回到原崗位,肖田也一而再地請求複職——工廠人事部門對肖田的答複很幹脆:以你現有的狀況不適合在吊車工這要害崗位工作了,回去等待重新分配吧!這話馮戈說過,新任備料車間領導和人事部門領導還是這麼說。

至於嚴明複職的要求,人事處、備料車間、能源動力處三家扯皮。這算什麼?打擊報複麼?

也不好這麼說,實際上新任的和仍在職的江動廠領導非但沒有牽涉到瞞報案中,反而是吉向東這事做得很謹慎真的隻有挖出的那幾人參與案件當中了。你甚至都不能說新領導是吉的黨羽,吉在這方麵還是比較克製的,大體上在江動維持了正常的上下級關係,對結黨營私的事並沒有刻意為之。

那麼嚴明肖田遭受的不公就另有原因了,首先,下屬把家醜外揚這是每個領導都忌諱的事,此風不可長!所以他們壓製刁難嚴明。其次,瞞報案一出,江動廠整個這一年度都與任何的先進評比無緣了,這客觀上觸動了全廠中高層管理人員的利益,所以沒有誰刻意的刁難他們是自發地不待見嚴明。

出席本單位員工或親屬的婚喪嫁娶,這是做領導的規定動作,今天他們這麼高調地不出席耐人尋味。賓客們看兩位新人的眼神有些異樣了,首先撐不住的是嚴明的父母,兩位老人家都是要臉兒的人,這分明是是打臉!

整整一天的喧囂過去了,小屋重歸寧靜。兩位新人獨處愛巢,可是氣氛不對,再不用硬撐著裝給人家看了,嚴明一把扯下箍在脖子上的領帶,手裏揮舞著恨恨地說:“江動廠是不容咱倆了!還留戀什麼,幹脆——”

嚴明停下話觀望妻子,肖田這時不聲不響倚在床頭,她臉上除了疲倦看不到別的,沒有回應丈夫氣急敗壞一番話的憤然,或是茫然。她怎麼會這麼平靜呢,嚴明覺得自己越來越摸不透肖田了。

“唉——”嚴明歎一聲把自己扔到床上,瞪眼望著天花板。工作的問題,具體說就是江動廠去留的問題,倒了倆人新婚之夜的味口,倆人誰也不碰誰各自想著心事——“肖田,咱倆辭職吧!”嚴明終於冒出了這句他一直回避的話。

肖田微微一愣,說:“這不正隨他們願了,他們就是要攆我們走!”

“還是那脾氣!”嚴明搖搖頭,勸:“聽我話,咱活咱自己的,別人怎麼想是他們的事!”

肖田又不吱聲了。

早起,父母從借宿的親友家回來,老兩口認真地同小兩口談起了工作問題。父母的意思:江動廠的工作安穩要是能回轉還是江動廠好,向領導低個頭不算丟人!辭職畢竟是萬不得以的事。

“別說了爸媽,我決定了——辭職!他們這明明就是打擊報複!我們倆跟你們去南方!”經過了一宿深思熟慮嚴明下定了決心。

“我不同意去南方,辭職隨你,可我不同意離開江濱!”肖田這句話比嚴明說得還要決絕!

父母走了,半月婚假後嚴明肖田向廠裏遞交了辭呈。出了廠大門倆人心中難免淒惶,手牽著手順馬路茫無目的的向前走,倆人都是“廠二代”對江動廠有種類似於家的難以言說的情感,這下與這個“家”徹底恩斷義絕了!

“你後悔麼,”肖田說話時嘴吐出大團大團的白氣,頃刻哈氣就給寒風吹散了,“當初下決心要查個水落石出,想到會落個今天這結局嗎?”

嚴明不知道說什麼好,隻有緊擁住妻子向前走……

——吉向東,還堅持他的每天定時健身,乘坐的還是在職時那輛奧迪商務車。曲奎將此事曝光到網上,招來罵聲一片,吉向東低調了自購了一輛日係車,但每天的健身還是雷打不動!

——肖田變得越來越沉默了,沉默得連嚴明都摸不著頭腦,但他一時沒時間細究這些,他忙著外出找工作。

這天嚴明興衝衝回到家,他終於在本市一家機械製造業的私企找到了新工作,隻是這工作要常年出差到外地,他要征求妻子的同意。

晚飯時嚴明喝了酒,興奮得說起沒完沒了,“……女的麼,工作要難找些,不過就憑我媳婦這手駕駛天車的技術還愁找不到工作麼?”

說著說著,嚴明兩眼迷離了,擁了肖田上床。但肖田堅持要嚴明戴套,嚴明不解又帶著委屈——“都正式結婚了,怎麼還讓我戴這玩意兒!”

“咱們不是經濟條件不好!”肖田說這話時眼神躲躲閃閃的,“再說,再說,想要個健康的寶寶你的戒酒一段時間才行!”

“行——總是我媳婦有理!”嚴明拉著長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