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郡莫家,算不上赫赫有名的大家族,但在青山郡這個十幾萬人的城市,還能排的上號。
天已入冬。
莫家大宅大廳內正在進行一場爭執,稍不留神就能令莫家分崩離析的爭執,而爭執的雙方就是莫家的一對親兄弟,莫遠山與莫遠海。
莫遠山四十九歲,莫家家主,武道五品修為,雖不如一二三品武道高手那般聲名赫赫,能在諸葛風雲榜上留名,但在青山郡這個地方,依然是能夠稱得上強者。
此刻,莫遠山坐在主位,臉色鐵青的看著坐在身邊之人,他的親弟弟,莫遠海。
說起莫遠海,那就是莫家的痛,自幼莫遠海便展示了遠超莫遠山的武道天賦,並得名師指點,武道修為一日千裏,在不到三十歲的時候就已經達到如今莫遠山的五品境界,假以時日,振興莫家,指日可待,可就在莫家歡欣鼓舞,覺得能夠靠著莫遠海把莫家發揚光大,江湖傳名的時候,莫遠海拒絕了家主之位,甚至拋棄妻子沒有留下一句話就離開了莫家,自此消失無蹤。
在莫遠海離開的十年後,也就是十五年前莫遠海在一個雨夜重新出現了,全身浴血,身負重傷,懷中抱著一個繈褓中的嬰兒。
他沒有解釋他這些年去了哪,做了什麼,也沒有解釋為什麼會身負重傷,而嬰兒又是誰的孩子,更沒有像自己的妻子孩子做一個解釋,就這樣住在了莫家,從此不問世事,專心教導他帶回來那個叫做莫不凡的嬰兒。
對於莫遠海的做法,很多人不理解,甚至可以說是不諒解,特別是他的結發妻子和親生兒子,和那個嬰兒相比,他們,反而更像是外人。
今天的爭執,正是因為這個曾經的嬰兒,如今的翩翩少年莫不凡而起。
“遠海,不凡雖說不是你的孩子,但畢竟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對他也是有感情的,但感情和家族規矩比起來,孰輕孰重,你不知道嗎。”
莫遠海是莫遠山的弟弟,比莫遠山小兩歲,武道修為卻是三品境界,但如今看來,卻已是兩鬢斑白,整個人彌漫著一股滄桑的感覺,仿佛心中有著天大的秘密在壓著他。
“大哥,不凡隻是一個孩子,鞭刑太重,他承受不住的,若真要打,便由我來替他受過吧。”
莫遠山深深看了莫遠海一眼,歎氣道:“遠海啊,不凡自幼頑劣,闖下了不知道多少的禍,你次次都幫他,他更是有恃無恐,如今卻是越來越不知天高地厚了,供奉祖宗的牌位都敢亂動了,若還不處罰,莫家還談何規矩可言。”
莫遠海看著莫遠山輕笑一下說道:“大哥,若是心中記著祖宗,那不要牌位也一樣,若心中沒有祖宗,有了牌位又能如何,再說了,那些牌位不還好好的嗎,我看今日之事就算了吧,小孩子頑劣而已,回頭我會好好教訓他的。”
莫遠海的話把莫遠山氣的的不輕,祖宗牌位是什麼概念,那是一個家族的信仰,根基,連祖宗都不認了,你指望這個家族有什麼凝聚力。
莫遠山看著莫遠海這副輕描淡寫的樣子,更是怒火中燒,狠狠拍了一下身邊的桌子,站起來怒氣衝衝的說道:“不行,這次我絕對不能答應,十鞭之刑,決不輕饒,任誰求情都沒用。”
莫遠海輕輕眯起了眼睛,沒有看莫遠山,依然用那淡淡的語氣說道:“除非我死,否則,誰也不能動他。”
“你,你,混賬。你眼裏還有沒有莫家,有沒有我這個大哥,別忘了,你姓莫。”
“莫?嗬嗬。”莫遠海緩緩起身,嚴肅的看著莫遠山說道:“就算我不行莫,也不能讓你們動他一根手指頭,和他的安危比起來,莫這個姓,太小了。”
莫遠山被莫遠海的話震驚了,他怎麼都沒想到莫遠海會疼莫不凡疼到這種地步,沒有所謂的是非了。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怎麼著,若我一意孤行,你連我都要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