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琴弦.珍妮(3 / 3)

傑森死死的攥住布魯克的手腕,好像一點也沒有打算放手一樣。

“放開我!”布魯克不禁痛聲尖叫了起來,體內囤積的酒精也隨著大量冷汗迅速排出體外。

傑森仍然以一種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眼神盯著他,帶著陰惻惻的笑意,緩緩的道:“放開你?沒問題。”

說著,他立刻便放開了布魯克的手腕。

傑森很順從的放開了手,但是布魯克仍的手腕仍然痛得厲害。

因為他這隻手腕明顯腫了一倍,布魯克無論怎麼用力,都絲毫不能移動一根手指。

隻有疼痛,針紮斧砍般的疼痛。

因為這隻手腕裏的骨頭已經斷了。

所有人都沉浸在歡樂中,沒有人注意到這些。

傑森立在他身前,舉著他那隻斷臂,臉上浮現著一種奇特的微笑道:“這樣,我們就公平了。”

“上帝,你這雜種瘋了!”布魯克咬著牙呻吟道。他一邊咒罵傑森,一麵迅速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條當繃帶,把斷掉的手腕緊緊紮起來。

這是士兵們都會的簡單處理骨折的方法。

傑森依然森森的笑著,看著他裹好了傷勢,才道:“可以開始了嗎?”

“去你的!你這個……”

但是他一句話還沒有罵完,就隻見傑森那碩大的拳頭由小變大,攜著淩厲的風聲急速向他麵門擊來。

布魯克大駭,急忙向後閃身躲過,那沒罵完的半句髒話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拳頭給悶進肚子裏。

歡飲中的人們發現了這個讓他們更興奮得事情———這場本就應該結束的格鬥,那兩個人竟然還意猶未盡的仍然繼續著。

於是同樣意猶未盡的人們再度圍攏上來,毫不吝嗇的賦予他們掌聲,歡呼聲,和口哨聲。

傑森仍然是像剛才一樣,單拳,單肘,雙膝齊攻。

布魯克仍是躲閃。

傑森的力道已經比剛才明顯大了很多,這也沒有什麼。但是傑森的速度要比剛才一場快上一倍。

布魯克幾乎已經猝不及閃躲了。

怎麼會這樣?布魯克大驚失色,他從來不知道傑森的拳速竟如此之快,他的重拳簡直比最強的輕量級拳手的前刺拳還要快!

那揮出的拳頭竟然帶著急速甩擊的鞭子擊碎空氣時才能發出的裂空聲。

布魯克全力全速才能勉強閃躲開傑森的拳肘重擊。但是即使被他的拳鋒肘尖蹭到,也像刀鋒一般劃破他的外套和皮膚。

布魯克拚命躲閃,不,應該說是拚命的逃。

他的臉上、身上不斷被這快如鞭子的拳鋒掃過,留下一條條鞭笞般的血痕。他很想大聲斥止傑森,或者大聲向他認輸,但是他根本沒有機會開口。

即使他勉強開口,那在他臉頰前激蕩不已的拳風聲,也立即把他的聲音衝淡,衝散。他隻能躲閃到身旁的桌椅後麵,用那些東西稍微抵擋一下傑森那驟雨般的拳擊。

而傑森卻連一口粗氣都不曾喘過。一連打了百餘下重拳,臉不變色心不跳,竟然氣定神閑得很。

並且他還涎著臉怪笑道:“怎麼了?你不是很強嗎?你不是要把我的臉打爛嗎?來啊,到這兒來,你這個膽小鬼。”

圍觀的觀眾們以往所看得從來沒有這次這麼精彩過,他們興奮極了,賭局重新開始,一時狂熱的口哨和叫好聲把氣氛烘托到了頂點。

隻有老山姆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因為他已經發現所散發出那種詭異的氣味的,不光是他自己。

此刻,酒吧裏的每一個人身上都發散著這種鼻子嗅不到的古怪氣息。

傑森好像是在戲耍布魯克一般,拳頭不斷在他前後左右紛飛,但就是不著實打在他的身體上。

布魯克心裏已經把傑森咒罵了幾千遍了,但是他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不斷的騰挪躲閃,他的體力已經支撐不住了。大滴的汗水不住的滴落在地板上,氣喘籲籲得更像是一隻氣急敗壞的貓。

又過了一分鍾左右,他眼前的景象開始輕微模糊,耳朵深處嗡鳴不已,腿腳感到輕飄飄的,反映也變得遲鈍起來。

布魯克知道,自己是由於長時間的呼吸急促,導致腦部供氧不足。這樣下去,隨時都有可能會昏倒。

但是看傑森的樣子,絕對沒有一點要放過他的意思。

不行了,真得不行了。布魯克心裏叫到。因為即使他想硬撐,也撐不下去了。

就在這時他的腳下突然一滑,好像是踩到了地上的水漬。他心中一動,兩腿順勢一軟,一個踉蹌向地上撲去,身體重重的摔到地上。

按照規矩,布魯克已經輸了。

人們熱烈的歡呼起來,不斷向他們的“英雄”傑森舉起手中的酒杯和拇指,然後再把一杯杯酒倒進肚子裏。

傑森一愣,然後咧開那張能一口吞下一整隻麵包的嘴巴,無聲的笑了笑,但並沒有要停手的意思,仍然向布魯克緩步逼來。

躺在地上喘粗氣的布魯克,清楚地看到漸漸靠近的傑森眼中綻放著一種異樣的凶光,不由恐駭至極。

他也想遠遠的逃開,但無力得連站起來都很困難。他用盡全力,滾到了身側一張桌子下,稍緩了一口氣,立即大聲帶著哀求般的喊道:“好了!傑森!好了!我輸了,我輸了!我承認,你比我厲害,我承認你的狗比貓聰明!”

傑森嘿嘿哈哈幹笑了幾聲,古怪的笑道:“是麼?噢,不。”

他向下探了探頭,盯著臉色發白的布魯克嚷道:“出來!膽小鬼,到這兒來!和我打!”

布魯克望著不斷輕佻挑釁的傑森,突然感到非常的陌生。

接著一種恐怖的想法緊緊攥住他的心———他感到麵前的這個人,不是傑森。這個想法不由得讓他渾身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顫聲道:“不……不……滾開……

那個傑森竟像是非常滿意他的這種表情一般的,聳了聳肩道:“對不起,不行。”

接著,他向後倒退兩步,猛地吸了一口氣,他那條盡剩下的右臂忽的澎漲起來,像樹根一樣的血管盤紮在石塊般肌肉上麵,攥緊的拳頭叭叭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