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發現星芒中心,和凶星的星兆所背違的地方竟不止這一處。
一層極淡的光圈不停的波動著,傾覆包裹在星芒中心的外側。而那漫無邊際的蒼芒煞氣又緊緊地包圍著這個淡淡的光圈。
而且淡色的星芒團,和那蒼芒的煞氣星芒似乎並不融洽。
甚至是相抵觸的、敵對的。
古爾邦有一種感覺,那蒼茫的煞氣是一個入侵者,它不但不是從星芒中心發產生的,而且它是從星芒中心的外部在向裏侵入!
而那極淡星芒顯然也不是從星芒中心所產生的,但是它卻竭力保護著空無一物的星芒中心,不被那蒼芒的煞氣所占據!
但淡色星芒顯然不是那蒼芒煞氣的對手。它在煞氣的包圍擠壓之下,正漸漸的、一絲絲的便薄,變弱。
估計不用多久,就會徹底消失。
怪不得這一顆凶星絲毫沒有殺氣,原來命星的星核還未被這蒼芒占據。如果被蒼茫完全占據這星核的中心,那些凶星必備的殘酷、殺意、暴虐等戾氣便會一並宣爆出來。
古爾邦想到這裏,精神體也不由打了一個寒顫———沒有絲毫戾氣的凶星的煞氣就如此之重了,要是這些戾氣全然放出,那麼恐怕星空中所有的星芒,全都會在這計都羅睺的蒼芒下湮滅,熄滅。
不,不是恐怕,是肯定會!
但是有一些問題古爾邦怎麼都想不通。
這羅睺凶星的星芒中心怎麼會是一片虛無?它為什麼沒有一絲一毫本身的星芒?然而這兩種不同的星芒又是從哪兒產生的?
這層淡色星芒不停的波動著,說明發出這星芒的命星,已經瀕臨滅亡。
然而,古爾邦很清晰就能感覺得到,這發出淡色星芒的命星應該對應著一個很特別的人。如果他的感覺正確的話,這團淡色星芒應該是代表著一個女性。
但是卻奇怪的很,這女性命星的星芒,居然在別人的命星上閃爍著。
然而從這淡色星芒上傳來的感覺,竟然預兆著這個女性的生命在非生和非死的之間。
他隻感到這個人的精神體和軀體,分別在兩處同時存活著。
本來,精神體和軀體是一個共存體。如果分散開來,兩者都會死亡。就是所謂的形神俱滅。
他自己占星時感覺自己的精神體已經浮遊在外了,但卻仍然在他的軀體內。
但是古爾邦明顯的感覺這個產生淡色星芒的那個人,精神體和軀體依然分離開來,卻都仍然存活著。
這是一種什麼生存狀態?他想象不出。
而那發出無限煞氣的蒼芒更是不可思議。
它根本沒有由來。
也就是說,它不是由任何命星發出的。
而是它在時空的某一點存在著,但恰好那個年輕人的命星的軌跡出現在這個特異點上,他的星命軌道和這蒼茫兩者恰好重合、交彙在一起,才使他的星命成為了“計都羅睺”重現星空。
然而,這囂煞的蒼芒完全擊潰淡色星芒占據那星芒中央的那一刻,才真正是羅睺凶星降世之時。
也就是說,這個年輕人的命星本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星,本應該默默無聞自生自滅的。
但不知為何,他命星本身的星芒消失得無影無蹤,命運的機緣巧合使他的命星成為了凶星“計都羅睺”。
還沒有完全成為羅睺星,是因為一個非常奇特的女子的關係。
但是,人力可以勝天嗎?
不可能。
看樣子羅睺星降世隻是一個早晚的問題。
古爾邦對這個問題卻不是十分擔心。
因為那時,他已經看不見了。
突然,一絲深黑色的星光從極遠的暗空中映射過來,竟然輕易穿透這能湮沒一切的蒼芒,照在星芒中心上。
周圍的蒼芒被這絲極細,卻又極強的黑光映成灰色,攪得蠢蠢渾動。
但那極細的星芒驀的閃耀起來,幾乎要把蒼星的星芒衝散,衝淡,衝亂。
古爾邦一愣,絲毫感覺不到這絲綠芒預示著什麼意思。這極強黑光的星辰顯然也將要和這年輕人的命星交彙而過。
不知道這對他是吉?是凶?還是……?
但是古爾邦已經沒有時間再度思考下去。
因為他耳邊,一個沙啞、低沉的聲音冷森的道:“時間到了,死罷。”
石室,就是以石頭為原料所建造的屋子。
遠在數千年前,還沒有磚瓦水泥的時候,就流行用石板、石條、石塊建造屋子。但顯然這種粗拙的建築被日益智慧的人類所棄殆,漸漸的消失了。
但數百年前也有不少石砌成的建築,不過都是以帝王將相的陵墓居多。
至今,估計隻有亞馬遜流域附近的貝亞米人,還仍然居住在純重粗石建造的屋內。
開化的文明處,就絕少有人住在這種石屋內了。
地球另一端的茫茫大洋中,有一個叫做“塞晡邇苦”的孤島。
在這個中年籠罩在綠色汁液般濃鬱霧氣的島中央,埋藏著一座在曆史中死亡了千年的古代王城。
在這座廢墟般王城深深地下,隱藏著一座龐大更勝古代王城十倍的巨大地宮。
便就在這座地宮的盡頭,存在著一個墓穴一般的石室。
但它至少要陰暗、寒冷更勝於墓穴十倍。
黑黝黝的空間,陰森森的地方,暗漆漆的屋裏、濕漉漉的房中,暗得幾乎什麼也看不見,隻有黴味、腥味、臭味和一種說不出來的腐味。
雖然伸手不見五指,但這石屋裏也亦然燃著燈。
一炳看起來至少已經熬了一百年的油燈。
燈光如豆。
但是在這一絲的光亮,卻似乎比純黑的黑夜,更暗、更黑一般。
這燈光裏,映出兩張臉來。
一張臉甚是和善可愛,麵容和藹可親,臉上的皮膚的確保養得非常好,連一根皺紋都看不見,根本不可能從他的臉上看出他的實際年齡。初次見到他的人都不禁會驚詫於他那如同嬰兒般粉嫩紅潤的肌膚。但是仍能推斷得出他以年過中年,因為那一頭原本烏黑茂密的頭發,已經脫落到屈指可數。發根處斑駁不一,但黑白卻分得很明。
可以想象得到,數十年前,他肯定也是一個貌如玉刻、玉樹臨風的美少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