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雨輕虹渾身不斷顫著,口中斷斷續續的道:“刀……刀風已經將他包圍了……閃不開……躲不了……刀風越來越強……甬道都灌滿了……慘叫……到處都是慘叫聲……這刀風不光是殺向遊奇……連一旁的士兵也都沒放過……血……到處都是血……”
洪荒與張三亨對望一眼,都立時知道,這是西蒙與遊奇對上了。
卻見雨輕虹身體劇顫起來,臉色慘白,這是因為在遊奇身上不斷增加傷痕的同時,她也在感受著同樣無比難捱的劇痛。雨輕虹渾身抖動的無可抑製,氣息斷斷續續,隨時都有昏倒的危險,洪荒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一股暖流從他手心流到她的體內,才使雨輕虹的顫抖漸漸緩了下去。
洪荒溫言在她耳邊道:“不用怕,輕虹,我在這兒。”頓了頓他又說道,“仔細看清楚,現在的形勢怎樣了?西蒙受傷了麼?”
雨輕虹身體的抖動雖然緩了下去,但聲音卻還是顫抖的:“西蒙?不……我沒看到他……隻聽到刀風……他……遊奇渾身是血……受了很多傷……周圍的人都死了……刀風越來越強……啊……他…遊奇倒了下去……跌倒在地上……四麵八方所有的刀風都向他斬過來……啊!他……他……”雨輕虹上體突然僵直,麵色呆滯,說不出話來。
洪荒心焦,大聲道:“他怎麼了?被西蒙殺死了麼?”
雨輕虹隔了一會兒才繼續道:“不……他沒死……他倒在地上的時候……用雙拳將地麵擊破了一個大洞……他從洞中跌下……直接落到下一層去了……西蒙顯身了……他的速度很快……向洞裏追了去……不過就要追上的時候……遊奇突然打出兩枚石子……速度太快了……西蒙沒有躲過……被擊中肩頭……咦?他不見了……西蒙不見了……逃走了……”
洪荒不由自主籲了一口氣。
張三亨皺眉道:“兩人的交手看起來西蒙已經敗了啊。”
李四合大聲道:“將軍,還是讓我下去取那東西罷!”
洪荒搖頭道:“不,西蒙還沒敗。因為識才的那個照麵不是真正的對戰,而是試探。”
李四合一愣:“試探?”
洪荒點頭道:“試探。因為西蒙擅長的不是陣地對戰,而是偷襲。這樣的試探能夠使他更加了解對手的強處和弱處,這樣使他下一次能夠成功刺殺對方的幾率更大。”
張三亨皺眉道:“但是,以現在他與遊奇力量的懸殊,西蒙真的能夠成功殺死遊奇麼?”
洪荒微微一笑:“西蒙能夠殺死遊奇?嗬,我可從沒這麼想過。遊奇雖然沒有西蒙那麼多陰毒詭計,但臨戰應變的能力卻是西蒙遠遠比不上的。”
李四合又是一愣:“那您為何還要派他下去?”
洪荒道:“我派他下去的目的,便是拖住遊奇的時間,這樣才好等待我們的一位遠道而來的客人的來臨。”
張三亨皺了皺眉疑惑道:“客人?什麼客人?”
洪荒笑了笑:“你看,他已經來了。”
話音未落,一個巨大的閃電將天空劃的雪亮,從空中劈落在山頭之上,同時哢嚓的一聲炸雷巨響,整個山顛都不由得抖了幾抖。
除了洪荒依然麵帶絲毫不便的溫然笑意,張三亨、李四合都被震的發稍倒立,渾身發麻,雙耳一時聽不到任何聲響,比他倆人體質稍差的雨輕虹,更是立時六感斷絕,鼻耳口中都被震的滲出血來。
山頂之上雖然隻有光禿禿的石頭,但是被這道炸雷劈過,連石頭也被燒的一片焦灼的味道。
一片焦灼中,緩緩行來一個白色的身影。
那是一個老人。
一個極其高大,及其威猛的老人,一個不怒已威卻在盛怒著的老人。雪白的長發、雪白的長須,雪一般白的長袍都在勁風中獵獵舞著,兩道如同適才閃電般雪白的厲眉之下,是兩隻藍電般的靛藍瞳子。這張蒼老卻威猛到讓人不敢直視的麵孔上,燒著怒意——且是盛怒之極的怒意。
威猛老人瞪著兩隻藍色虎瞳,一步一步的向洪荒走去,他的每一步足有尋常人三五倍之多,且每行一步,便在山石上留下一片高溫灼燒的痕跡。
這老人身遭有一種無形的巨大壓力,當他逼近時,這種巨大壓力像是有形實體的千斤重物一般,便似要將人壓扁,張三亨與李四合都連氣息都喘不過來,拚命抵抗才能有窒息過去。而雨輕虹連抵抗的能力都沒有,立時便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