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大哥...等我...我馬上也要去了......隻是,田兒...田兒...田兒......”遊奇的眼皮越發的沉重起來,他感到自己的軀體中耗幹了什麼,也要似這大屋一般的塌了。
便在那整個大屋的廢墟,將要將他活埋住的時候,遊奇隻感到自己衣領一緊,接著耳邊風聲呼嘯,眼前一暢,已經是滿天的晚星。
這時領上一鬆,他重重摔倒在地上,勉強回頭望去,卻是南伊那一張蒼白得臉。她喘的很凶,胸部起伏不已,滿臉都是惶然之色,好像剛剛逃過了一劫一般。
滔天巨浪一般的塵粉肆風飛揚,著眼望去卻是一片空曠———方圓數丈之內的老屋,全都似被巨錘轟擊過一般,碎成了一片廢墟。
遊奇就這般呆呆的望著這片廢墟,心中卻是一迷惘,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南伊眼神沉沉的望著他,一言不發,也不知道她心中想些什麼。
月亮升起來了,這破舊卻溫暖的貧民窟,終於化作了廢墟,在月光下麵,淒淒冷冷像是千裏孤墳的鬼蜮一般。南伊抬頭望了望月色,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她從口袋中掏出木餘生的那幾粒紅色丸藥,取出一顆填進嘴裏,想了想,又取出一顆,塞進遊奇的口中。
藥丸入口,南伊的臉色才緩了幾分,不再那麼白堊的怕人了,卻還是蒼白得很。她咬咬牙,一伸手像是老鷹篡小雞一般將遊奇整個身子提起,疾身向光亮照不到的黑暗處奔去了。隻留下一地慘淡的月光,和沉默無語的廢墟。
不知幾裏之外的一個角落裏,一個人影蹲坐在冰涼肮髒的地麵上。無論怎麼看去,都像是一個蓬頭丐麵的乞丐,但從他緊緊眯著的眼縫中,時不時地刺出幾分異樣的神采。
他低著頭,呆呆的不知思索著什麼。突然他攜著重重的鼻音嗯了一聲,慢悠悠的喃喃道:“林虞死了。”
他耳邊一個細不可聞的冰冷聲音:“什麼?林虞真的死了?那東西可得手了麼?”
他點了點頭,夢囈般的嘟囔著:“沒有。林虞至死也沒有吐出那東西的去向。不過,南伊帶走了一個男子,據說他是唯一知道那東西去向的人。”
緩了緩,冰冷的聲音尖銳起來:“這消息可靠麼?”
他仍是喃喃的道:“不知道,我的眼睛隻看到了這些。”
冰冷的聲音立時便道:“把那個男子奪回來,不能讓這消息外泄。”緩了緩,又道,“把那個叫南伊的,也殺了。”
他揉了揉臉頰,撓了撓頭道:“好。不過我今天剛好鬧肚子,行動不便,所以......嘿嘿......你也知道,‘全麵戰爭’就要開始了,我的手下都已經分散部署出去,所以......”
冰冷的聲音重重哼了一聲,不說話了,好久才接著道:“讓那個凱特去,他不是那邊的人。但是完事之後,也要立刻把他也殺了。森森的道:“正因為‘全麵戰爭’就要開始了,所以我們無論如何也得搶先得到那東西!而且也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那東西在我們手中!”
他又使勁撓了撓頭,說道:“那個凱特中尉行麼?那個南伊也不是一個易於的人物。我想還是......”
冰冷的聲音截然道:“讓凱特去足夠了。記住,他完成任務之後,立刻殺了他!”
他望著自己一雙滿是汙漬的手,歎了一聲道:“好吧。”
今天,是個幸福的日子。
田兒感到空氣清爽了許多,這天明朗了許多,連討厭的寒風都變得疼人起來。她忍不住大口呼吸著幹冷的空氣,她發現,這空氣也變得甘甜起來了呢!
雖然田兒的臉色稍顯憔悴,但卻更顯得分外嬌美可人,連她一直微蹙著的眉頭都舒展了開來,連她自己都覺得今天的自己是最美的。
“哼,可惡的命運,你終於不能奈我何了吧?”她噘著小嘴,唇邊含著微笑,一個爽利的馬尾在她肩後輕快的跳,“我終於,終於能做回原來的田兒了!”田兒的笑意從心底泛了上來,兩腮便似春桃一般彤紅著,即便是被這老巷裏的夜色所迷遮住了,也似是沾滿了晨露的稚澀的花蕊一般。
今天田兒暫別了家之後,立時做了一件事———與她那個富家公子的男朋友,說“抱歉。”當田兒說出這兩個字以後,那個男孩瞪大了雙眼,好久才說出三個字:“為什麼?”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他的語氣有些哽咽了。
田兒心中倒有些黯然,她知道這個男孩子真得很優秀,也是真心的待她好,田兒也曾強迫自己去接受他。但是,無論如何得有好感,也不能代替“喜歡”,更不能代替“愛”了。但是,這一舉抱歉說出,田兒心中還是感到自己虧欠了他一樣———雖然田兒從未接受過他的任何饋贈,即便是每次共進晚餐,田兒也堅持一定要為自己那部分的費。但是她還是感到自己虧欠了他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