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她的聲音變得恐慌之極,連聲叫道:“你...你做什麼?你是誰?你......”她的身體像是被扯亂了線的木偶,突然動了起來,像是跳著詭異的舞蹈一般的,不斷揮舞著手腳,一雙灰茫茫的眼睛向上翻出血絲來。驀的,她猛地向上一跳,像是一個被掙斷了線的木偶一般的不動了。
木餘生連忙搶上前去,將她接住了,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急忙伸手探了探她的脈搏,肅穆的臉色緩了緩,立時對她身上的多處傷口進行包紮。
這時,房頂上傳出一聲低叱:“下去!”
話音未落,一聲慘叫響起,一個重物便從房上重重的摔了下來。
那東西卻像是甚粗甚長的一截樹幹,卻是通體焦黑,吱吱作響,還不斷隨冒起的黑煙,彌漫開來焦酸的惡臭。看起來完全是一段在烈火中燒焦了的木頭。但是,這焦木著地便不停的滾動、扭曲,還接連不斷的發出瘮人的尖聲慘叫。
竟然是一個人。一個被絕高溫度的烈焰,燒焦烤熟了的人。恐怖的是他竟還未死掉,仍然嘶嚎著,不斷掙紮著站起來,卻再也站不起來,隻是在地上不停翻滾,所過之處留下一地烏黑的炭痕。他便這樣不斷燃燒著,渾身的油脂被灼燒得吱吱聲不絕於耳。但奇怪的是,看不到他身上有任何的火焰。
對於這駭人的一幕,木餘生顯然是沒有想到,但隨即便眉頭一揚,隱約露出幾分喜意。但他也沒有再朝那人望去,隻是專心致誌的給安儀包紮妥當,然後從懷中掏出一粒,於適才遊奇吃下一樣的紅色的藥丸,扶給她吃了下去。直到安儀的呼吸漸漸均勻了,他才緩緩的出了一口氣。
遊奇已堪堪醒轉,卻無法動彈,不是中了定身術一般的動彈不得,而是一旦用力,便就隻感到,適才被木餘生抹按之下的後背脊椎處,酸痛難當,好不容易聚起的氣力立時消散了。雖然不能動彈,但他仍被眼前的畫麵震撼的目瞪口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木餘生抱起昏迷的安儀,將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伸出手指輕輕抹去她嘴角的血漬,默默的舒心一笑。
然後他低下頭,皺起眉頭,沉思起來。遊奇一愣,因為他從未在木餘生臉上看到這種深思的神情。在他還未轉過神的瞬間,木餘生眉頭的結抻開了來,並湊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木餘生低聲道:“那個......我不喜歡吃的東西,就留給你了。無論......無論你吃不吃得下,我希望你一定要把它當作心肝寶貝。你記住它在,獅子......”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遊奇還未明白怎麼回事,門外隻聽嗖然一聲,猶如勁風掃過,木餘生陡的已經轉了過身去,朝著門外揚聲道:“南伊,是你麼?進來吧。”
他的話音還未落,像是一片雲從天上飄落下了一般,遮得門前的光亮暗了一暗。遊奇隻覺得眼前一花,一點聲息都沒有,門前便突然多了一個人。
他一出現便旋風般的一轉身,蹴出一腳,往那燒成了碳的人踢去。
那碳棍一般的人,生命力頑強的著實驚人,他雖已被這看不見的烈火灼烤得萎縮成一團,但口中卻還是嗬嗬不休。
這一腳踢了個正著,他像是一根枯枝一般,哢嚓一聲從腰斷成兩截,連腰帶腿撞到牆上粉碎開來,另一截身子直滾了門,七零八落的留下一地屍炭痕碎。
但那人,卻比這一半殘軀更迅急的躍進了屋中。
原來是一個少女。
她身手的確狠辣的異乎尋常,但也是長的嬌巧非凡,細眉大眼,五官秀氣,一張圓臉白皙可人,兩頰紅紅的像是撲了胭脂,嘴唇也紅彤彤的似乎是塗了口紅一般,配上一頭幾乎齊至腰肢的秀發,身段在黑色衣衫的襯托下也尤顯的婀娜不凡,猶如俏上枝頭的剛剛成熟的含苞花兒一般,端的顯得好看。
她的腳還未落地,便急道:“大哥!大哥你沒事吧?”一雙貓兒般瀅黃的眸子中,因為焦急而浮起一層薄霧。
木餘生雖然眉頭未舒,但也露出深為少見的喜色,上前兩步道:“真的是你,竟然真的是你。十餘天前你暗中助我退敵之後留下字樣,我還以為是誰下的圈套,沒成想真的是你來了!為何那一天你不顯身?”
她澀然抿嘴笑道:“這些年來,南伊無時無刻不掛念著大哥,但...但是到了大哥麵前,南伊卻又不敢上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