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太一口中連道:林兄快請起,若說這番話可折殺小弟了。說實話,小弟可佩服林兄的緊呢。
將我服好後,他才朗聲說到:古人雲,明知不能為、不可為,而不得不為之,是為俠義者。林兄是為一介書生,卻敢為素不相識之人甘範性命之險。小弟效慕兄所為之,可謂不足道的很了。
不知不覺中,我的臉卻紅了起來。
一介書生?是說我麼?
素不相識之人?是說酒屋的老板娘麼?
我雖覺得慚愧,但卻實在又不便於解釋,隻得訕訕的低了頭,連連拱手道:哪裏哪裏......
我突的猛省起一事,便道:百裏兄,小弟有一事不明,尚請解惑。
百裏微一函胸,溫聲道:林兄請講。
我道:適才百裏兄便提點小弟,說片刻我便有刀兵之災,此時一看果然不假。敢問百裏兄有未卜先知的異術麼?
百裏太一笑道:小弟不曾學過那些。
我奇道:那麼,百裏兄如何得知......
百裏太一仍是溫文笑著道:這個,林兄便要問一個人了。
我詫道:誰?
百裏太一突然回轉過身去,向一個不遠處的一個屋角處猛的大聲喝道:出來!!!
這一聲斷喝,便像是九天之上的轟雷,摔到了地上再猛的炸開一般。雖然是背向著他,我仍是被震的耳間嗡嗡轟鳴不已,連麵頰舌根頭皮都被震的不住的發麻。
我還不知道他喊誰出來,便從那屋角處跌翻出一個人來。那人隻緊緊裹了一件甚大的青灰色長衫,卻遮不住那白蓮藕也似的大腿、小腿和胸頸。
不過,卻被百裏太一一聲斷喝嚇得滾落到泥漿中,嬌小玲瓏的身子卻滿身的泥漿汁水淋漓。
待我望清楚那人是誰時,我呆住了:老...老板娘?她...她怎麼在這兒?
百裏太一微微一笑:她早就在此了。
大概看我滿臉詫容,他接著說道:自拔刀隊出現以來,她便就在此了。因為“拔刀隊”便是她領來的。
我疑惑道:那麼,她怎麼不出來給他們解釋?
百裏微笑道:解釋甚麼?便是她使得那些人要抓捕我們的。
我大吃一驚道:為什麼?我們不是為她趕走了這些渾蛋麼?
百裏哈哈一笑,指著那些骨斷筋折,昏死過去的渾蛋浪人們說道:正是因為如此!林兄道是為什麼?這些人雖千般侮辱她,但卻是她一國的族人,林兄雖救了她,但卻是外國異族!試想一下,雖是她自己解了困,十幾個同族國人卻在異國人手中死傷無記,這樣一來,以後她自己如何還能在此地安心度日?其他人怎麼會讓她安心度日?所以,她才以殺人傷人的名義把你報給“拔刀隊”。如果把刀隊當場把你格殺,此事就算是一了百了,日後若別人再提起此事,她便有借口搪塞過去。如果把刀隊沒有殺死你,便會帶回去判理,但是要知道,中華與日本的戰事正激,你一個中華人,怎麼可能在此時此地得到一個公正?所以,你的下場左右還是免不了一死!
百裏橫過眼來,瞪視著她,她嚇得匍在泥濘中,喃喃喏喏,瑟瑟發抖,再也沒有半分姿色可言。
百裏冷橫一聲道:嘿嘿,你我若是死了,一切便都與她無關了。反正她既未真的受了侮辱,而且也已經脫得險境了!
我隻覺得心中猛的一震,脫口叫道:怎麼會?
百裏向老板娘一指:林兄倘若不信,盡管問她便是!!
隨著他所指,我看到老板娘在泥濘中不住顫抖,卻又在顫抖中不住的向著百裏跪磕。
她雖然聽不懂百裏所說的話,但看到百裏舉手之間湮滅“拔刀隊”的威勢,又聽得他厲聲厲色如雷般的向著自己吼叱,心中有鬼的她知道自己再也逃跑不得,自然驚慌失措不止。
百裏對她的磕拜絲毫連眉毛也不動一動,一張刀砍斧劈般出來的深刻的臉,也是猶如磐石一般冷然。
大概她看百裏絲毫不為所動,便連撲帶爬的撲到我的腳下,向我連連叩拜,口中哀然喃喃不已。
看著那滿臉泥濘,滿臉驚怖,還有那一張惶恐到變形的臉,這就是我所欣賞的那個顧盼生笑兮的女子麼?
我不由心中一陣難過,撇過頭去,然而她如何哭求,我隻是不理。
百裏太一向我望了一會兒,突然伸手遙遙一抓,一柄黑衣警跌落在地上的倭刀,忽的像是被強大吸力吸著一般,唰的便飛到了他的手中。
百裏低頭抹去島上的泥濘,仔細端詳了一番,道:好刀。
突地他揚聲道:林兄!
我一愕,隻聽他道:接刀!
話音未落,那把寒氣逼人的刀直直向我飛來。我還未反應過來,那刀便像是長了眼睛一般的飛到我手裏了。
的確是把好刀,單從千錘百煉敲打出的層疊玉綱紋便可看出。刃處被研磨的光亮如雪,仔細看時卻有著絲絲暗紅,不知此刀曾飲過幾多人血?
而且刀柄重刀身輕,手感極佳。柄一沾手,我便忍不住挽了幾個刀花,刀刃斬風劈空引的鳥鳴般的尖嘯。
想來此刀劈砍物事時,肯定是爽利無比。
好刀!我忍不住歎道。
的確是好刀。百裏太一微微一笑,向我揮手一指道:請君試刀。
我愣住了。
原來,百裏所指的是在我腳下不斷顫抖的老板娘。
的確是把好刀,單從千錘百煉敲打出的層疊玉綱紋便可看出。刃處被研磨的光亮如雪,仔細看時卻有著絲絲暗紅,不知此刀曾飲過幾多人血?
而且刀柄重刀身輕,手感極佳。柄一沾手,我便忍不住挽了幾個刀花,刀刃斬風劈空引的鳥鳴般的尖嘯。
想來此刀劈砍物事時,肯定是爽利無比。
好刀!我忍不住歎道。
的確是好刀。百裏太一微微一笑,向我揮手一指道:請君試刀。
我愣住了。
原來,百裏所指的是在我腳下不斷顫抖的老板娘。
百裏看我有猶豫,便說道:她的性命本就可說是林兄所救,而她卻又差點賣了林兄的性命,這種忘恩負義之輩,留她做甚?此時林兄取了她的命,也是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