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餘生哂然一笑:“也許正因為它是神。也許是因為我們都曾背叛過他。所以這看似寬容的寬恕,卻是對包括我們在內,所有人類的另一重新的懲罰罷了。”
他輕輕的揮揮手,帶不走一線陽光的道:“也許,有很多‘暗生者’和我一樣,對那個傳說鄙然,對那個神痛恨,但為了活下去,還是不得不按照傳說中所說的做,畢竟那是我們能活下去的唯一途徑。也許,就像佛陀所說的,這就是我們的業障吧。”
陽光很濃,甚至濃的幾乎能聞到香味來。
遊奇看著被陽光逼得無處可躲得影子,鄙然的大聲道:“所以你們便躲在暗處,用那些無辜的生命,來延續你們的性命?你們之所以躲在暗處,是怕人類知道你們的存在以後,會消滅你們吧?”
木餘生聽了一愣,接著便哈哈大笑起來,不過聲音越來越低,最後轉成冷笑:“嘿嘿,消滅?人類總是要死的,死了的人類總有一部分成了‘暗生者’,然後活著繼續讓人類死亡,然後再生出新的‘暗生者’......隻要有人類活著,‘暗生者’就不會滅絕,這本就是一個食物鏈般的循環,誰究竟會消滅誰?我說過,‘暗生者’們的世界,也在混合在人類的世界中。隻不過他們卻在不想融入人類的避世罷了。”
遊奇立刻道:“那你呢?那你為什麼不避世?為什麼還要和我們生活在一起?!!”
木餘生的臉色立刻便沉了下去,屋中的空氣竟好像也隨之寒了起來。
好久,他才一字一頓的說道:“我,也是在逃避。不過我確是在逃避整個‘暗生者’的世界。”
遊奇一愣道:“為什麼?”
木餘生搖了搖頭:“這裏麵有很多原因,日後你便會知道。但是此刻卻沒有太多時間說給你聽了。因為我們要離開這裏了。”
遊奇又是一愣:“你...你要走?”
木餘生道:“你還記得那個沒有臉的人麼?他便是眾多追殺我‘暗生者’的一個。因為一些原因,這些年來那些人沒有停止過對我的追殺。”
他笑了笑,“也許是我運氣好,也許是那些‘暗生者’太膿包了,我才能一直活到現在。不過,近來的一些日子,追殺的人卻越來越強了起來,那個沒有臉的人便是其中之一。其實他本來是有臉的,而且還是一張非常不錯的臉,不過你知道他的臉怎麼了麼?”
遊奇搖了搖頭。想到那張算不得臉的臉,他的胃裏一陣翻騰。
木餘生微微一笑,接著說道:“被他自己生生的給揭撕掉了。”
他看了遊奇一眼,緩緩道,“就是為了用身體的痛感,對抗我的‘矓’所全力造出的地獄幻覺。”
遊奇心中一顫,鼻尖上湧出了冷汗。
回想到適才木餘生十幾分之一的力量造出的幻覺,便幾乎讓自己發瘋了。那全力施為的地獄的幻覺究竟是怎麼樣的,遊奇連想都不敢想。
木餘生接著說道:“腦中如果認定一個事物的真實,那這個事物即使是虛幻的,也成了真實的了。我的‘矓’造出的地獄幻覺便是如此。那個人雖然錯亂了神經,但竟沒有在我全力施為下當即死掉。甚至,還能利用自身的痛覺從幻覺中逃了開去,的確是一個可怕的對手,至少我從未遇到過。第二次的話,他肯定是有備而來。要不是你偶然的出現,說不定現在我連屍體都已經臭了。”
遊奇知道,雖然木餘生的話輕描淡寫,但實際上是凶險無比。
試想一下,生生揭掉自己整張臉皮,是多麼巨大的痛楚?
雖然木餘生的話輕描淡寫,但實際上是凶險無比。
試想一下,生生揭掉自己整張臉皮,是多麼巨大的痛楚?
遊奇不由自主地摸著自己的臉,皺著眉道:“他為什麼偏要...要毀掉自己的臉呢?”
木餘生眯著眼睛,望著他道:“不毀掉臉,難道要他扯掉自己的胳膊,斬斷自己的腿嗎?對隻知道生存的‘暗生者’來說,也許臉才是最不重要的東西。”
他歎了口氣,接著說道:“也許下一撥的襲擊我的‘暗生者’,要比這個人厲害得多。那樣,也許我就沒有幸免的可能了。死了便死了,我自己倒沒有什麼,隻不過田兒,和她母親也難免會遭餘秧。”
木餘生低下頭,他的臉被大眼鏡完全擋住,看不見他的表情。“所以,必須走。”
一說到田兒,遊奇的心立刻提了起來:“那...那些人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