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認真的點了點頭道:“當然就是了。”
遊奇淡笑道:“真的有這種東西麼?也太神奇了吧?”
“當然有了,難道我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麼?”蕭然一拍腦袋,說道:“對了,我還記得那本古書的名字。”
他望著遠方,用一種很深沉的語調說道:“在我的記憶裏,這本古書的名字就叫做---金、瓶、梅。”
“嚇?金瓶梅?”遊奇的愣了一愣,轉醒之後便一臉被愚弄的哭笑不得的笑意。
“你真是得了木大哥唬人的真傳啊,”他笑道,“你說的古書記載,還真得差點把我唬住。不過,我看你有了今天的成就,也很大一部分,的確是因為你小時候便開始偷看金瓶梅了。”
蕭然看著遊奇一臉哭笑不得,哈哈大笑著道:“木魚那家夥的唬人絕招,當然要活學活用。不過我想我的性格的確是受金瓶梅的影響---人不風流枉少年嘛,雖然我比不上西門大官人的群豔在手,但數量上也勉勉強強過得去啦。”
他很大方的說道:“這次我回來,一定會把生平所有的絕學都傳授給你,你就好生珍惜最後一段處男的日子吧。”
“好啊,我先謝你了。”遊奇的雙眉舒解了開來,暢然道。
汽笛的嘶嚎由遠及近得響起,火車像是一隻疲憊的巨蟒,強弩之末般的向前衝著,終於趴在那裏不動了。
在蕭然就要登上車門的一刻,遊奇又突然喊道:“小然!”
蕭然的目光,從車上那些年輕女孩的身上轉了過來。遊奇躊躇了一下,還是說道:“你這次回去......自己小心著點。”
其實一種很不好的感覺,一直縈繞在遊奇的心頭。而且這股不好的感覺籠罩著的,不隻是他自己,還有蕭然。但是因為蕭然臨行在即,遊奇忍了忍,沒有把這不祥的感覺說出來。
蕭然用力的拍了拍胸膛,嘿了一聲道:“我可是欠了你一條命的,沒有還給你之前,就是死神也收不走。”
蕭然的目光望著遊奇的雙手。
一道長長卻淡淡的傷痕,從遊奇的手背上蜿蜒而上,像是被時光凝固住的火一樣,蔓延滿了他的整個脊背。
在他幼時,由於一個小男孩的惡作劇,遊奇遭遇殘忍狼吻。這些淡淡的傷痕,便是擦身而過的死神,在那夜給他留下的永不磨滅的紀念。
遊奇顯然也注意到蕭然的眼神,淡淡一笑,毫不在意的一揮手。
蕭然作了一個燦爛的鬼臉,道:“你放心,若是你死了的話,我也會跑到地獄把你拉回來的。”
“但是,”他把手重重搭在遊奇肩上,一臉永不磨滅的微笑發出光來:“如果我不幸死了,你也要到地獄把我救出來哦。”
“別忘了,這個。”他拉開領口,一弦月般的潔白正懸在他的頸上。
那是一枚狼牙。
遊奇靜靜一笑,也伸出手來,放在蕭然的肩上,淡淡的卻堅定的道:“當然,一言為定。”
他們絕對想不到,這一別之後,命運便把他們的一個扔下萬跡蹤滅的淵底,一個拋到千山鳥飛絕的絕頂。
待他們再次見麵的時候,竟真的相逢在地獄中。
那個時候,已經是這個世界的終結之時。
究竟誰能把誰從地獄中救出?
還是,誰會把誰拉入地獄?
想不到一個人走這條路時,竟是如此的漆黑無比。
遊奇順著原路往回走,如晝的光亮在他身後,被永恒的黑暗默默吞噬殆盡。幸好一弦殘月從烏雲中掙紮遊了出來,他才以免被黑暗淹沒到窒息。
不過遊奇心跳仍然很快,很慌,很亂。
是因為他心底對黑暗的莫名恐慌。
雖然他從幼時的那次狼劫中僥幸逃的性命,但那寒冷一夜的恐怖經曆,卻深深印在他的腦海裏。
不過,也導致了比遭受狼吻更加恐怖的記憶、惡夢的開始。
在遊奇八歲那年,老實巴交的父親,為自幼喪母的他迎娶了一個繼母。
那是一個能像山裏男人一般,殺狗宰牛捕獐子的壯碩女人。不但身形身手讓她的男人自愧不如,而且她的性情要比山村的男人更加凶悍。
在山村裏,遊奇的家境也算得上是最見不得人。一家幾口人無論吃飯還是睡覺,都隻能擠在一間不大的破舊的屋子裏。
初時還好些。但一段日子之後,不光是遊奇和大他兩歲的姐姐,就連他的父親都時常被那女人張口便罵,舉手便打。在遊家,她沒有盡到半分母親和妻子的義務,而完全是一個女王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