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鎖隻是用來掩飾的,表示裏麵沒人。”另外一個男人說著從腰上掏出了一把鑰匙,打開了那把鐵鎖。
道格拉斯跟著他們走了進去。他看到,在倉庫裏,堆滿了一箱箱的貨物。這些也是用來掩人耳目的吧,他想,裏麵肯定放的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兒,抑或是根本就是空箱子。
突然,一個男人從大堆的貨物背麵走了出來,道格拉斯猛地把手伸到了腰上,在槍要掏出來的那一刹那,尖聲的男人按住了他的手,說:“這是我們自己人,剛剛告訴過你的,這裏麵有人。”
道格拉斯聽了這句話,緩下一口氣,將槍又插進了褲腰帶裏。
“今天有什麼狀況嗎?”尖聲男人問那突然冒出來的人。
“沒有,老大。連一個蒼蠅都沒來光顧。”那男人說。他的皮膚黝黑,看五官像是墨西哥裔或者巴西古巴裔的人。
尖聲男人說完,帶著道格拉斯在高不見頂堆積如山的貨物堆裏左鑽又竄,來到了幾台用於搬運貨物的叉車前。幾輛叉車屁股靠牆,排成一排,就像是幾頭待宰的牛。
另一個男人發動了其中一輛叉車,開到右邊七八米外,挪開了堆在牆角的一小堆貨物。地麵上,竟有一塊深色的滿是灰塵的毯子。尖聲男人走過去,掀開了毯子,一塊鐵蓋子露了出來,和公路上的下水道蓋差不多,隻是它是方形的,要大點。
“要看到它,總是得費很多力。”尖聲男人說著掀開了那扇鐵蓋。
道格拉斯急切地向下麵看去。下麵裝有照明燈,一把被人踩得發亮的鐵管梯垂直而下三四米深。這一定就是地道了。
“這是這條邊境線上最長的地道之一,保險係數很高。從地道向對麵走,兩百幾十米外就是邊境檢查站,再走三百米,就能到墨西哥那邊的一個倉庫了。”道格拉斯興奮起來,正準備向下爬,那尖聲的男人突然啪的一聲關上了鐵蓋子。一聲悶悶的回響在空氣中回蕩,鐵蓋子周邊的地麵也被掀起了一陣灰塵。
“你幹什麼?”道格拉斯問。
“強尼先生,我們這兒一般是半夜十二點後才開始‘工作’。可是考慮到你情況特殊,所以我們決定讓你早點走。但早走也不能這麼早,現在太陽剛剛落山,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我不敢保證對麵是安全的。再過半小時,我就帶你過去,親自。”尖聲男人說著笑了笑,“但是,在這之前,還有一件事,你知道我們的規矩,下去之前,先付一半。”
道格拉斯斜著眼看了看那人,從兜裏拿出了兩疊錢,仍給了他。這兩萬美元,是道格拉斯實現就從背包裏拿出來裝在身上的。他可不能讓那些人看到他的背包裏圈裝的是一遝遝的美金。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道格拉斯在尖聲男人和另一個男人的帶領下,沿著鐵管梯下了地道。
地道挖得不算粗糙,沿途有許多木製支架,上麵掛著照明的燈泡。地道裏的空氣比上麵涼爽,唯一不足的是,整個地道的空間都很狹小。高大的道格拉斯隻好把背包抱在懷裏貓著腰往前走。
地道很直,每隔一段距離掛一個照明燈泡。一個接一個的燈泡,一段接一段的地道,人走在裏麵,感覺仿佛每一段路都是一樣的。
六百米的地道,也不知走了多久,終於,道格拉斯前麵那兩個人停下了腳步。尖聲男人好像撿起了地上一個像鈴鐺一樣的東西,搖了三下,兩秒鍾後,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等你們好久了,老大。”
終於,在幾米之外,道格拉斯和那兩個人上了一個幾乎和之前那個一摸一樣的鐵管梯。走上地麵了,道格拉斯看得出來,這兒也是個不小的倉庫。
道格拉斯終於能把背伸直了。他用手捶了捶酸痛的腰,然後問:“我們已經到墨西哥了嗎?”
“是的,這是荒無人煙的城郊。等我們把你送到城裏,然後給你弄張以假亂真的墨西哥身份證,我們的交易就算是完成了。
道格拉斯跟著兩人在倉庫的貨物堆裏左穿右竄,終於,他看見了一扇大門。而在門旁邊,他還看見了許多的墨西哥人,足足有三四十個,有的隻身一人,有的拖兒帶女。他們都默不作聲地坐在那裏,就等著今晚去他們魂牽夢繞的美國尋找新生活了。
坐上了一輛早就備好的大眾汽車,道格拉斯和那兩個男人一起向城裏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