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三界全輿圖(1 / 3)

楔子:

看慣了風起雲湧,見多了王朝更迭,走過血雨腥風,躲開明槍暗箭,問一句死生的意義,有侵吞河山的氣概,奈何英雄總是氣短,白發唱挽歌,更添躊躇意,駢死於槽櫪之間,長眠於沃野農田。

序章:緣起

故事從這裏開始!

大刑厲帝二十一年(235)冬,正值軒轅朝史上最黑暗的時候,這一年的冬天特別寒冷,厲帝公孫染澈強征八十萬徭役挖掘自建威(唐國都城)至邯壤(越國都城)的京畿運河。

僅僅一個冬天,凍死餓死的徭役就不下三十萬,民怨沸騰的同時,曆帝還提高了貢稅,這一下諸侯們再也忍不了了。

當諸侯們終於達成聯合伐刑的協議,一起出兵,穿過四關,攻進京畿的時候,京畿運河的主體修建工程依然還有一多半沒有完成,徭役們開挖的河渠從蘇陽城的兩個角上延伸出去,拚命地想要去連接唐穀山跟折戟關的水道。

當淒惶的蘇陽百姓看到七路諸侯大軍出現在蘇陽的視野當中,從京郊如飛蝗鋪地般圍困向蘇陽城的時候,所有人的心中都仿佛末日降臨般絕望,諸侯們陳兵在未修完的河堤上,望著那烈烈風中的鮮衣怒甲,厲帝看到的似乎不是諸侯們的旌旗跟甲士,而是在河堤上死去的白骨大軍!

最後,也不知道是諸侯的強勢出兵起了作用,還是派來的說客起了作用,公孫染澈用一死,終結了自己昏聵的統治,結束了這個錯誤的選擇,誰也不知道公孫染澈跟自己的寵姬從彰華樓跳下來的那一刻,或者他可曾想過?那麼多無辜的人,僅僅因為他的“運河貫通南北,船上周遊列國”的想法,就此失去了自己的丈夫、兒子和父親。

諸侯們最後興高采烈地走了,可是為此死去的那些徭役們卻再也沒法活過來,可是誰會關心這個呢?後世的史書中都不見得會提起,人們所能記住的隻有那些大人物。

公孫染澈因為興修運河而葬送了自己的帝位,諸侯們短暫的接管了蘇陽城,雖然最後公孫家依然安坐於上清殿的寶座之上,但仿佛冥冥之中軒轅朝的命運已經被交到了諸侯們的手中,所以後世的史官們評價曆帝興修京畿運河的時候,把它當成一個過錯,一個作為造成軒轅朝覆滅的最大原因,而曆帝也成為親手埋葬軒轅王朝的罪魁禍首。

由此就可以想見,當六百年後,在祁氏鳶尾朝的朝堂上,太武帝祁旭堯同樣坐在曾經屬於公孫染澈的寶座上,下令決定重新開始修建京畿運河的時候,滿朝的文武百官會有多麼的恐慌和不解。他們難以明白祁旭堯的想法,他們也害怕會重蹈刑厲帝的覆轍。

左僉禦史郭季痷不惜撞死在鳶尾大殿的柱子上,以死上諫,想要阻撓祁旭堯修建運河的想法,大臣們跪下苦苦相勸,可是祁旭堯都不為所動,堅持要修建運河,對皇帝的政令官員們幾乎都有抵觸,士林學子們甚至公開上書斥責皇帝,申明修建運河的壞處。

祁旭堯回應他們的就是棍棒,為此祁旭堯還開了鳶尾朝廷杖大臣的先例。

直到後來運河開通的時候,統治者們才發現運河修建的意義。

如同很多事情一樣,開始不被人所接受,到被強迫接受,到欣然接受,到傳頌其名,京畿運河修建完後很快的便成就了無數商人的財富夢想,無數人憑借運河的便利,一夜暴富,淮陽的商人們一擲千金的豪氣堪比王公,財富如同京畿運河的水,滾滾而來。

樊城(陽國都城)的皮貨可以通過京畿運河用很短的時間到達垟舸(衛國都城),宛城(梁國都城)的珠寶通過京畿運河也能很快運送到明州(趙國都城),商人們互通有無,九國跟京畿變成了一個整體,不需要繁重的畜力,千萬擔的糧食也可以很輕鬆的周轉。

人們這才開始意識到,祁旭堯究竟做了一件多麼偉大的事情,他讓商業得以崛起,財富集聚的速度超過了過去的總和,因此祁旭堯也被後世的很多商人供奉為財神爺,與公孫染澈不一樣,他才是真正開通京畿大運河的皇帝,曆史從來如此,失敗者總背著千年罵名,成功者卻是流芳百世。

同樣是開挖運河,一個落得王朝葬送,身死名裂,另一個卻被奉為遠見卓識,千古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