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林暗想,你一點也不無恥,從做人的品質來說你甚至比你姐姐更優良。他想這麼想,卻又不敢出口,或許越說越多誤會更多也說不定?
於菲麗忽然抬頭古怪的看他一眼,臉頰緋紅,卻是一副很高興的樣子,話也不說的把手抽了出來,想想,又抓了一片蘋果放到他嘴裏。
「?」徐林感到渾身惡寒,難道,這個丫頭又把自己的想法窺視到了?
老c依然抬著遠望鏡注視著對麵的目標,一邊順手拿過一支煙叼在嘴裏,「町」,ZIP火機甩開的同時也冒起閃爍不定的火光,香煙點燃。
看著那個女警察將一片蘋果放在男人的嘴裏,老c笑了笑,竟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他記不起了,不過曾經的火姬對著自己也許有許多類似這樣的時候,隻是次數太多了,不管什麼東西,當擁有太多的時候或許就淡了,淡得使人不容易記起。。。
他甩甩頭,放下望遠鏡,起身將那個很久都沒有打開過的黑皮袋子拉開,一連串的機械聲徘徊的室內,不幾秒,一支處在半拆解狀態的狙擊槍已被組合了起來。
「哢嚓--」最後的一聲,槍栓被拉動。他重新坐回去,狙擊槍並無支架,平懸空中,經過兩次調整,老c把槍重新放在膝上,一邊拿出電話開機,一邊喃喃說道:「給你的時間夠久了,不知你被打動了多少。。。」
此時此景,徐林與於菲麗對坐,稍微顯得尷尬,但那卻是一種很美妙的感覺。在過去的二十多年當中,他不曾有過這樣的體會,無法找到一個適合的詞語來形容此時的狀態。
兩人忽然性的沒有話說,氣氛變得很微妙,一個吃著果盤裏的水果,一個低頭,大口吃著味道鮮美的牛肉飯,不過此時估計他也沒有注意到雞蛋和牛肉的味道是什麼?
「那些痛的記憶,落在春的泥土裏,滋養了大地。。。」
在這個還算清淨的環境當中,忽然響起了「春泥」的手機彩鈴,很普通的一件事,徐林的瞳孔卻在不斷的緊縮中。
於菲麗到處扭扭頭看看,才看著徐林說:「電話,你怎麼不接?」
徐林飛快轉動著念頭,一秒之後,放棄了所有的行動打算,冷汗自額頭緩緩流下來。他看著於菲麗淡淡的說道:「是你的手機響。」
於菲麗愕然道:「你說什麼呢?我剛剛往醫院出來,哪來的手機。」隨即她一頓,低頭看向自己右邊的外衣口袋,似乎這才發覺這裏有部多出來的手機?她茫然的轉著腦袋,看向徐林,想問卻沒有機會。
徐林冷汗越流越多,坐著一動不動,脖子卻扭向窗戶外麵,正在四處尋找。
於菲麗再菜鳥也知道事情不那麼妙了,微微顫抖的手由口袋中把一直再響的手機拿出來,鈴音顯得更清晰了。
徐林的觀察並沒有什麼收獲,坐在這個位置雖然可以將視線徹底打開,不過同時也受到了太多狙擊點的威脅,事情本來有利就有弊。他回過頭來,看著臉色蒼白的於菲麗輕聲說:「放輕鬆點,我一直都陪著你的。」
於菲麗見他自己已是那麼緊張,如果能夠輕鬆,小聲問:「這個。。。不會正有槍對著我們吧。。。你,你會保護我的?」
徐林點點頭,暗裏卻隻能歎氣。
於菲麗忽然問:「我們突然趴下呢?找機會逃跑?」
徐林當即搖頭喝道:「不能動。整一麵牆都是玻璃。我或許有可能,你。。。」他頓了頓,不想把話說那麼清楚,「或許既然電話響就說明有轉機,我們不要輕舉妄動。」他說這麼說,其實也僅僅是給自己和她一個安慰,或許真有這樣的可能,不過他卻擔心,那樣一來可能更糟糕,現在的情形讓徐林想起於雯遇險的時候,而自己在那樣的情況下接了個關鍵的電話,換來的卻是幾乎殺了丘子。。。
「那我接了?」於菲麗顫聲說。
徐林考慮了一秒鍾,硬著頭皮說道:「再。。。等等。」他以很小的動作把腰間的手機拿出,默默的在心裏衡量著時間。這麼做,他僅僅是想給景芳那邊的追蹤盡量多的提供一點時間,不過有沒有用,或者會帶來什麼後果,他心裏也同樣是一片茫然。
這是一種仿佛看不見任何一絲曙光的時刻,此時的徐林突升無力之感,讓他有著些在河邊,和麥瑩對陣的感覺。
春日午後的陽光灑下黑暗,雖然亮,世界卻似乎再無一絲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