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彪悍(2 / 2)

司機麵露古怪之色,卻也不多說話,計價器並未停止工作。‘啲’的一聲,計價器又跳動了一次。

徐林摸了把臉,付錢下車。他繞到醫院後麵,修建得如花園一般清雅的住院區內,座落數棟住院樓。不知道具體該在哪裏?他隨便挑選一棟走入。找了值班護士詢問,被人家趕了出來。

“你們這些記者怎麼總喜歡拿人作文章,別以為你將相機攝像機藏起來我就不知道?”護士很鄙視他是個菜鳥,重症監護自然與急診掛鉤,關住院部什麼事?睡在住院部的人都死不了,即便會死,也是明知道醫不好的。

徐林灰溜溜退出來,回到前院急診樓。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充斥著鼻子,他微皺了下眉頭。不討厭這樣的味道,這似乎代表純潔,不過他每次聞這味的時候都是躺在病床上受苦,惟一兩次例外。一是現在,另外一次他靜靜看著父親去世。

轉過二樓走道,頂上部分黯下的節能燈代表門庭冷清,鞋踏在地板上帶起空曠回音,一切顯示著晚上的沉寂,和這一區的特殊。走道盡頭,重症監護室外稍微亮點,門口長椅上坐著兩個年輕男警察,觀其肩花,他們還在實習。

腳步聲使得兩人向徐林望去,仔細打量。其中一個有點疑惑的神色,另外一個已經開口:“你什麼事情?”

“看人。”徐林說著轉過,伸手推門。

那個一直打量徐林的警察說:“你是於菲麗的朋友,還是。。。”

“朋友。”徐林推開門,不想和這些人多羅嗦,感覺會有麻煩。

兩個警察最終沒應聲,重症監護雖不應該隨便打擾,也不是完全不能見人,既然是朋友,他們也不好多說。

門開的同時,裏麵走出一人,身穿白大褂的年輕女人。徐林眼睛首先落在她胸牌上,這習慣,一般來說胸牌會在第一時間透露比臉更多的信息。

陳菁!

徐林一時五味摻雜,想離開,又不想離開。

“是你?”陳菁驚訝地捂著嘴。

一直感覺有不對地方的那個警察見值班醫生認識這人,收回目光不再多想。

“你。。。”陳菁一時不知道說點什麼?

徐林甩甩頭說:“我來看人,馬上就走了。”

陳菁回頭看裏麵,露出些古怪神色。隔著玻璃牆和玻璃門的病床上,睡著女警察。 徐林自她身間穿進去,隔著玻璃望向昏迷中的於菲麗。除此外,他不知道該做點什麼。。。

初中時代,對於那代人來說,男生女生間的配對很流行,他(她)們有些懂有些不懂,不過不管懂不懂,懵懂的少年們喜歡追趕流行。徐林較為特殊點,為此被同學們嘲笑了些時候。

高中時代徐林懂了點,卻不完全懂,不過他卻喜歡在特殊的時候和特殊的人靜靜說點話,含蓄表達點相互間喜歡在一起的情感。時而在小縣城的清淨地方,月光下拉手漫步,那時徐林的對象是陳菁,同樣樸實的一個女孩子。

高中時代結束徐林踏進軍營,陳菁到省城醫學院。少年時清純的感情慣性,使得兩個月光下漫步的不是戀人的戀人在分開的一年中有著聯係。蓋著“義務兵免費信件”圖章和貼著20分郵票的信件,在兩個城市間不停交換。成都——昆明。

徐林的世界裏永遠那麼簡單,惟不多的幾人,以前是父親,父親離開後是相隔千裏的陳菁,還有那個一直活在他心底也活在他鄉的媽媽,雖然他時常說沒有媽媽。

寫信算是徐林枯燥軍營生活中的一種填補,他喜歡寫,更喜歡留著陳菁郵來的信。第二年信少了很多,不多的信中,陳菁談及學院生活的氣息少了,字裏行間,對徐林軍營生活的興趣也低了。這方麵徐林不是一個敏感的人,卻也能感到什麼?

一個戰友說:“你楞頭傻b,一鄉下的漂亮女大學生要飛上枝頭,不是你一個小兵能夠給的。”

所以徐林拒絕了部隊裏惟一一次探親機會,再沒寫過信。他的就此生活回到如初,感覺生命裏少了些東西。第三年天冷的時候,由原部隊轉過一封信到手中,封麵上顯示,陳菁的字跡更成熟了,80分的郵票代表著世事變遷。陳菁告訴他,要實習了,在男友父母的幫助下可能在省醫院,以後留下的可能也大。

徐林把最後的信藏好,前戰友說的不錯,自己能給別人的不多,自己不需要的一些東西,不代表別人不需要。。。

往事點滴匆匆的滑過心頭,徐林難以分辨在這病房幹什麼?隔著玻璃的心點圖和濃烈的藥水味提醒他,是來看於菲麗的。

陳菁站在半開的門邊已兩分鍾,眼裏麵閃過難明神色。她也有回憶,每個人心裏都有屬於自己的一片天。

輕輕帶起的門響聲讓徐林清醒些,此時陳菁已不在他的視線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