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跟著我，我想一個人走走。”
香秀的臉色一變，有點傷心的樣子“你，討厭我？”
她的模樣，根本一點也不像個風塵女子，反而像個待閣閨中的大家閨秀對於情郎的幽怨。
我並沒有職業歧視，對於這樣的她，根本一點也狠不起來。
我猶豫了片刻，說道“不是，我隻是想去如廁。”
香秀一愣，忽然噗嗤一笑“公子，你好討厭，又逗人生氣。”
我微微一笑，背著手下樓，我隻是說說要去方便，卻沒成想，一下樓後，還真有點感覺。
我找了廁所，一進去，卻被一股無上的極惡之氣給推了出來。
他麼的旱廁哪都好，就是這味道這一點，實在是叫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捏著鼻子，方便了一下，不過出來之後，心裏卻有了主意。
我登登登的上樓，闖進了香秀的房間。
香秀正欣賞著吉公子倒黴的樣子呢，一看我闖進來，嚇了一跳後，起身走過來“你回來了，我還以為你一去不複返了呢。”
我叫她靠邊站，蹲在了吉公子麵前。
我觸了觸他的傷口，他疼得大喊大叫，不過口中還是和我叫囂“你來，爺爺爽著呢，再給爺爺倆下撓癢癢！”
我合計這小孩堪比茅坑裏的石頭，真是又臭又硬！
我沒有生氣，蹲在他身邊，用手拽了拽被我打破的，沾著血的衣服。
“漬漬漬，你看這傷口皮開肉綻的，都能往裏塞小紅辣椒了。香秀，你說我們把他胳膊卸下來，然後塞上辣椒孜然，在火上烤烤吃怎麼樣。”
香秀作嘔，手捂著嘴巴“公子你別說了，人家聽了心裏不舒服。”
沒想到吉公子還是骨頭很硬，呸了一口“來，你卸吧，烤吧，到時候給爺爺我也來一口。”
我氣的，把煙袋鍋，扣在了他的傷口上。
殺豬般的大叫聲響起，吉公子雖然嘴硬，但身體受不了酷刑，暈死過去。
香秀是真的看不下去了，拉我的胳膊“公子，我，我求求你，放了他吧。我真的看不下去了，我真的不需要這個銀兩的。”
我何嚐不想放了他，可是我若放了他，自己恐怕就不能自保了。
“我……哎，算了，你如果不忍心看，就出去，總之，今天他不掏銀子，我絕不饒了他。”
香秀跪下，拉著我的胳膊，眼中帶淚“公子，我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你！他這個流氓，死不足惜，但如果你真的打死了他，是要抵償人命的，這樣值得嗎？”
我歎了口氣，目光看向了香秀“我知道，你說得對。可是，你不明白我的苦衷，我真的必須要把這銀兩要到手，我必須要到手，否則，我還是死路一條。”
香秀一愣，擔憂的目光看著我。
她擔心的目光，這一刻真的很像小珂。我情不自禁的，手摸到了她的臉頰“別擔心了，我會有分寸，絕不會錯手殺死她的。”
“可是……好吧，我知道勸不了你，那，那我先走了，你，你走之前告訴我一下，好嘛？”
我點點頭“好。我會和你告別的。”
香秀淡淡的一笑，起身離開。
屋裏，就剩下我和吉公子。
看著昏迷的他，我心裏疑惑，如果說，是什麼讓人有如此的意誌力，那麼隻有一種可能，就是信仰。
可他，這樣的人，有信仰嗎？一個嫖，客，不給錢的流氓，談何信仰。
那又是什麼，讓他有如此的骨氣呢，我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隨著時間的推移，吉公子慢慢的清醒了過來。
我冷冷的看著他“醒了，還以為你死了呢。”
他有點口不能言了，眼神迷失，雙手雙腳，卻在緩慢的移動。
我沒有任何動作，盤腿坐在地上，靜靜的看著他，想看看，他究竟要做什麼。
後來我發現，他在往桌子的方向爬，而桌子上，除了一壺涼茶，就什麼也沒有了。
我心說，他這是渴了，想喝水，那麼就是不想死了！
我走過去把茶壺拿起來，放在了他的臉旁邊“你想喝水？拿錢來喝。”
“休，休息。”
吉公子果然身體已經到了極限，這句話一說出口，馬上又昏了過去。
遊戲規則是不能有人死，我也不想他死，隻好翻過他的身體，讓他仰麵朝天。
我拿起茶壺，往他的臉上和嘴裏，倒茶。
他臉色的血跡被衝掉，但也被茶水染變了色，口中進了幾口茶水，人也漸漸的恢複了意識。
他有點散神的目光看著我，卻沒有說一句話。
我不想在開口，因為無論我再說什麼，我都能想到他給我的答案，他就是死，也不會給我銀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