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十月,金黃的太陽烘烤著大地,苦逼的我因為睡過頭而被舍友無情地拋棄在宿舍裏,現在正駕著“寶馬”——自行車往教室趕。
戴著鴨舌帽的我在校道上飛馳,而那來不及紮起來的長發跟在身後群魔亂舞,遠看一定整個瘋婆子樣兒。不過現在已經不是注意形象的時候了,為了不被打上曠課的標簽,我不得不努力前進。於是,當看到那條橫跨在湖中的小橋時,我那小心肝就猶如同見到親媽一樣激動(請單位中的媽媽原諒我的不孝)。
發現近道的我二話不說,一個俯衝就駕著愛車滑下了斜坡,再一個漂亮的急轉彎,我順利地準備上橋。
而這樣拉風的車技自不然會引起旁人的驚訝目光,就在我自鳴得意地享受著那些路人的“崇拜”目光時,上天妒忌我了。在最後的上橋階段,愛車的後輪掉鏈子了。
請看好,這裏的掉鏈子不是“砸了”的意思,而是我的自行車真的掉了鏈子呀。我一萬個欲哭無淚。
因為大學裏的人基本上都是有自製力的成年人,當然,我這種個例比較罕見,所以這小橋的圍欄並不高,是大約半米高的石雕欄,僅用作觀賞,實際上不是為了防止有人掉下水的。於是,在這個無良的設計下,我的老腰撞在漂亮的石雕欄上,然後滾下了車。
禍不單行,就在我以為自己要摔個狗啃屎的時候,悲劇再次發生在可憐的我身上。可能是我摔下去的落點有問題,可能是我落地的姿勢有問題,可能……好吧,是我人品有問題。總之我現在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滾下湖裏。
噗通!
一聲巨響,我還停留在我的“寶馬”是水貨?的疑問中,那些從四麵八方灌來的湖水已經嗆了我一鼻子,碩大的氣泡在我的口鼻中跑出,四散的頭發就像海草一樣在碧綠的水中浮動。不著調的我居然在這個時候慶幸自己趁著暑假檔學會了遊泳,從旱鴨子升級為小鴨子。
而就在我準備向上遊的時候,又是一聲“噗通”,一個高大的身影破水而入,無數白色的氣泡阻擋了他的身影。
誰?
當我能看清對方的樣子時,那人的手已經攬住了我的腰,著急的臉孔在我眼前放大。他張嘴要說什麼,可惜我聽不清楚,隻能看見幾個大大的水泡從他口中冒出,但是我能懂他想表達的意思。我討厭自己居然能懂他。
他說:別怕。
他帶著我迅速遊到水麵,在我們破水而出的下一秒,我再次落入了一個寬大的懷抱。而我的耳邊同時響起一陣低低的後怕聲。“剛才真是嚇死我了,你怎麼那麼不小心,還好我發現了,還好……”
“夠了,放開我。”我終是忍不住去推開他,可惜我力氣沒他大,推不開。真是可惡。“葉冬承,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你為什麼還要出現在我麵前,你是來看我的笑話嗎?”
這個“救了我”的男生正是我的初戀男友葉冬承。
“徽徽,你還不肯原諒我嗎?”
原諒他?我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說:“你沒有做錯事,我們談不上原諒不原諒的。”是的,我們之間本就不存在對錯,談何原諒?那件事放在任何一個男人身上都會如他那樣選擇的吧?我有什麼資格怨他?我沒有。
見我態度如此,葉冬承有點發急了。“不是,是我錯了,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你怎麼對我都可以,但是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不想跟你成為陌生人。”說完,葉冬承將我抱得更緊。
在烈日下泡湖水不是什麼好的情趣,但是我們卻這樣僵持了幾分鍾。
我是一個自私的膽小鬼,我一邊渴望著跟這個人和好如初,同時又害怕再被傷害一次,即使那次的傷害是互相的,但是人總是愛自己多一點,所以我寧願把自己保護在蛋殼裏,不讓任何人觸碰我軟弱的內心。
最後是我打破了這個沉默的局麵,因為我發現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了,我的老臉不夠這個人厚。又或者說,自從那年的高三起,我就害怕別人異樣的目光。“先上岸好嗎?”
許是知道這樣泡在水裏不好,葉冬承沒有再跟我扛下去,麻利地帶著我上了岸。一冷一熱的衝擊下,我十分應景地打了個噴嚏。隨後,葉冬承的襯衫已經遞到我麵前。
“穿上。”葉冬承黑著臉說。
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腹誹著:不願意脫就別脫啊,擺個臭臉給誰看。於是我冷哼一聲,不鳥他,自顧自地走向我那殉職的自行車。
然而,闊別兩年的葉冬承脾氣是見長了,他拉著我的手臂使我不得不退回原地,然後又霸道地逼著我穿上他脫下來的濕襯衫。就這樣,我的火更大了。“喂,還講不講理了啊,臭脾氣真是越來越討人厭,非逼著我穿你的濕衣服有個屁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