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這二人具體的死亡時間應該是在,今天昨晚十點到十一點。”張警官說道。像這種地方就算知道具體的死亡時間,其實也沒啥用,我一直眉頭緊鎖,張警官這樣說,隻是想打開話題。
“哦。”我應了一聲,蹲身去查看女性死者的脖頸,脖子皮膚鬆軟,有一道明顯的勒痕,男子也一樣。不過二人並不是被勒死的,而是在一瞬間被扭斷了後頸,最終導致窒息而亡,在某種程度上都可以歸為勒死,隻不過後者是高手所為。
其實我一來就看到了這道勒痕,這也正是我一聲不吭就悶頭查看的原因。十米選的距離就這樣被一下子丟了過來,看來對方也是修行中人。
修行中人氣清神明,隻要刻意為之,基本都有過目不忘的本領,甚至對於微小抽象事物的權衡相較於常人更加敏銳,比如時間,修行中人不需要手表,手機等外物就可以判定時辰,而且精準無比;再比如距離,凝境高手,大到千米,小道分毫,都可以一眼看出。而常人需要尺子,需要參照物。
兩具屍體的勒痕一致,根據勒痕形狀可以判定是軟物,比如繩子。根據勒痕直徑,可以確定繩子的粗細,甚至如果這是一件武器的話,根據武器協調性,我可以確定它的長短。其實到了此時,我已經有一個想法,隻不過,那似乎很殘酷。
輕歎一聲,我起身走到一旁,本想找個地方坐著,可惜似乎沒有合適的地方,最後隻能望著遠山叢林沉思。腦海裏不停地比對著,想要找出破綻,可惜每一次都契合更加完美,勒痕與長鞭大小完全吻合。即便如此,心裏還是有個聲音在不停呼喊:不可能!這絕不可能!說不定她的長鞭那下了,或者有人跟她使用一模一樣的武器,隻是巧合罷了……
張警官走過來遞給我一隻煙,我心裏想什麼他不知道,但是我的表情陰晴不定,他肯定能夠看到,不過不管怎樣,此時,我真的很需要那麼一根煙。
“謝謝!”我接過,張警官要給我點,我擺手自己來,點燃之後,深吸一口,再緩慢吐出。
男人為什麼要抽煙,其實抽煙的幾口,真的可以讓人暫時忘卻,苦悶鬱結仿佛如煙圈一般被緩慢吐出。一根煙抽完,張警官和我都一言沒發,他再遞,我再接,兩人繼續抽。本來是要談事的,但估計以他多年的經驗已經看出了一二。
片刻之後張警官終於開口了,他拿出一張照片,“小李,老哥我有句話不知道當不當講,這是青山腳下監控截下的照片……你先看看吧。”
我沒接,隻是掃了一眼,所有的信息便印在了腦海,照片上顯示的是一個黑服女子的背影,雖然隻是背影,但身高和大小已經可以確定此人身份。最主要的是下方還有截圖時間,二十二點三十分,時間也吻合。
到的此時,即便我內心再願意不承認,也不得不麵對現實。
“李兄,張某也算頗有資曆了,房小姐曾多次協助警方破獲重大刑事案件,對比我一直心懷敬畏,不過,如今所有的證據都……都指向房小姐,如果查證屬實,那張某也隻能依法論處。”張警官掐滅煙,對我鄭重說道,言語之間也頗有無奈。
其實我能理解,到他這個層次的人,基本都是講究鐵證如山,不是人情味淡薄,隻是因為犯罪分子的真是身份經常出人意料。不過能理解是一個回事,能不能接受又是另一份事了。
“哼!你忘了怨靈事件時,我們是如何幫你了的嗎?”此時我也憋出了火氣,房敬敏已經跟自己有了夫妻之實,豈是說論處就論處,“張誌鵬,做人不能忘本!還有,記住你的身份!”
張誌鵬是張警官的全名,另外以我魂舍一員的身份來比較,確實要比他高兩個級別。我之所以如此無禮,還是因為感受到了一絲兔死狗烹,鳥盡弓藏的悲哀,就算房敬真的殺了人,那必定是該死之人,而如今僅僅隻是一個懷疑,就嚷著論處。
張誌鵬一愣,顯然沒有想到我情緒會如此翻轉,不過他轉臉又低沉開口,而且絲毫不讓,“李兄!張某當然不會忘本,從加入警界第一天開始就發過誓,我是抱著一份榮譽跟使命感才會為國家跟百姓奉獻自己,我絕不會逞個人一己的恩怨,不管在任何情況下我都會尊重基本的人權,秉公執行我身為一個警務人員的職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