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自己要死了,可是好像一切又回到了起點。
這裏應該是生命的源頭,黑暗而又潮濕,沒有空氣,隻能聽見自己心髒跳動的聲音,這裏有些孤獨,有些溫暖。
然後突然就有了光。
他能感覺到一股奇怪的吸力將自己的身體往外拖,直到那光越來越盛,然後終於嗅到空氣,開始貪婪的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來。
……
北域雪原,寒梅莊園。
雖然總會有奇跡發生的,但寒梅莊園確實毀了,隻有梅鐵英活了下來。
雪鴉在梅花樹的枝頭俯衝而下,它的目標是剛剛被梅鐵英在廢墟中挖出來的屍體,梅鐵英揮舞手中短棍,將雪鴉趕走。
這些屍體大多都已經看不出長相,有的隻剩下灰色骨頭,應該是被某種火焰活活燒死的,梅鐵英將他翻出來的時候,他身上的火焰還沒有熄滅。
大雪飛揚,硝煙漸漸被平複下去,梅鐵英小小的身體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他望著地麵上陳列的一百多具屍體,蹲下身子,無聲哭泣。
幸福是短暫的,對梅鐵英來說的確如此,無論前世今生。
北風呼嘯,北域雪原的雪越來越大,梅鐵英此時已經感覺不到身體任何一個部位的存在,哪怕是眨一下眼睛,都做不到,接著他便暈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聞到一股酸臭味,那應該是什麼人很長時間不洗澡所致,他真的是被嗆醒的,環視四周,發現自己身處一個有些黑暗的房間裏,而且還被關在籠子裏。
和自己關在一起的,還有一些頭發亂蓬蓬的家夥,他們隻在腰間圍了一條破布條,僅僅將****遮擋住,梅鐵英摸了摸自己身上,發現衣物還在,這時牢籠外傳來守衛的聲音。
梅鐵英不清楚自己犯了什麼錯要關在籠子裏,他開口大喊道:“官爺,不知小的犯了什麼錯,要被關在這裏?”
守衛聽到了梅鐵英的叫喊,一步三晃的走到關在籠子裏的梅鐵英麵前,他們的樣子並不想什麼守衛,反而像是地痞流氓,其中一位嘴裏叼著牙簽,打著酒嗝,一身邋遢行頭,語言有些粗魯的說道:“哈?官爺?我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這麼叫我,再叫幾聲來聽聽。”
梅鐵英一愣,他雖然隻有十多歲,可也分得清好壞,聽這個人的口氣,他們應該不是什麼好人,不過他還是陪笑著問道:“嘿嘿,官爺,不知這裏是什麼地方,為什麼要把我抓到籠子裏呢?”
另一個守衛笑了,衝著梅鐵英露出一口難看的牙齒,說道:“小子,很不幸的告訴你,這裏是奴隸販賣所。”
“那我就是這裏的奴隸了?”梅鐵英問道。
“當然,這你得感謝我家老大,要不是他將你救了,你恐怕會凍死在雪地裏。”守衛似乎喝了點酒,臉有些泛紅,雙眼迷離,打著酒嗝說道。
梅鐵英沉默,世界上還有比自己還悲慘的人麼?母親被那些奇怪的家夥抓走,父親也因此死亡,寒梅莊園被毀,他這個少莊主也成了奴隸。
他忽然生起了逃跑的心思,可很快就被打破了。
那名醉酒守衛意識到了什麼,借著酒勁勃然大怒的道:“他嗎的!你一個奴隸竟然敢向我們問東問西的!阿三,把他弄出來揍一頓!”
奴隸之所以這麼聽話,就是因為揍出來的。
阿三也醉醺醺的,他迷迷糊糊的打開籠子,這個籠子裏的奴隸並沒有要逃跑的意思,而是一個一個的快速躲到了角落,蹲下身子,抱著頭,樣子很是可憐。
阿三醉醺醺的走了過去,伸出長滿老繭的右手就要去抓梅鐵英的衣襟,梅鐵英正防著進來的阿三呢,哪能讓他抓住,身子一矮,一個前滾翻便在阿三的襠下鑽了過去,阿三也因為醉酒而一個趔趄,險些跌倒。